腺體被咬破的一瞬間,阻隔劑徹底失效,玫瑰和荔枝的甜膩味道像爆炸後產生的巨大蘑菇雲一樣,猛烈地充斥了這一塊逼仄的地方。
Alpha和Omega之間天生有著恐怖的吸引力,更何況秦深不是別的Alpha,秦深是一度擁有過他的Alpha。
哪怕現代醫學解決了生理上的標記,他的身體也記得這個人給予的種種。
本能藕斷絲連,兩種不同的信息係纏綿交融,體內體外都是這樣,秦深咬著他的脖子,一點都不放鬆地朝裏麵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過量的Alpha信息素模糊了謝景遲的神智。他渾身的血液像在燃燒,又在猛烈的沸騰之後全部凝結成冰。
往日的畫麵飛速閃過眼前,有一瞬間,謝景遲想的是幹脆對這個人妥協算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更親密的事情他們都做過,他想不到自己還有哪裏沒被這個人觸碰過。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的身體本來就是屬於這個人的。
他並不抗拒或是排斥秦深做他的Alpha。
就算全世界的Alpha放在他麵前,他也隻會鍾情於這個人。可是讓秦深標記他,意味著一切都又將變得和過去的一樣——他需要秦深,而秦深卻不一定需要他。
他花了這麼長時間,做了那麼多心理準備,好不容易試著走出了冷遇、討好、試探和推開的怪圈,現在又要變回原樣了嗎?
他推拒的手被對方握在手裏。秦深的手心和他的嘴唇一樣燙,隻要貼上去他就會被灼傷。
至少不要這樣,他想,至少不要變成這樣。
他的身體向這個人靠攏,但是他的心不願意。
強烈的矛盾撕裂了他,將他一分為二:在這場糟糕的標記行為裏,他的靈魂漂浮在半空,身體留在原地,順從地接受對方給予的一切。
標記結束後,秦深舔掉滲出的血珠,卻遲遲沒有鬆開他。
羽毛一樣輕的吻落在脖子和下巴附近,謝景遲被他親得有點癢,睫毛不住地抖動。
秦深這麼親了他一會,將目標轉到了別處。
隨著第一顆扣子被解開,謝景遲閉上眼,停止了一切無用的抗拒和掙紮。
他不是天真懵懂的小孩,在濃稠到化不開的曖昧氛圍裏,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後麵發生的事情。
Omega沒法拒絕標記了他的Alpha,哪怕隻是臨時標記。血液裏被注入了大劑量的Alpha信息素,他的手腳越發使不上力氣,整個人軟成一攤隨意由對方擺弄。
希望能快一點,然後不要痛,他害怕疼痛,終生標記這麼殘忍的事情隻是一次就讓他永生難忘……
他試著放空,試著去想過去的事情,但是沒有用,不論他想什麼做什麼,他始終覺得難受,好比有一把尖利的冰錐子戳進了他柔軟的心髒,攪碎了他的五髒六腑。
就算有過那麼多的不美滿,至少在這方麵秦深給他的印象都是美好的。
在今天以前,無論是什麼樣的,他從來都是甘之若飴,也願意用盡一切去迎合。
是的,直到今天以前。他不明白,為什麼秦深連兩個人之間最後一點美麗的回憶都要打碎?
他的目光茫然散亂地落在別處,半天找不到焦距。
如果這就是他的命運的話,他會接受,反正從很小的時候他就學會了在無法反抗的強權麵前,順從和忍耐才是唯一的出路。
可這是他從十幾歲就喜歡的人,也是他這輩子唯一傾心戀慕過的人……他曾經以為,秦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傷害他的人。
“輕一點……”他忍不住小聲懇求。
無論之前做過多少次,在這樣的境地下,他都沒有辦法像過去一樣歡欣地去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聽到他在說什麼,秦深正在脫他衣服的手停住了。
“求你。”謝景遲早已不再奢求自己會得到這個人的仁慈,“別弄疼我。”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甚至主動地貼上去一點。
不要有太多的歡愉,也不要有太多的痛苦,他隻希望能快點結束掉這場酷刑。
他很久都沒有等到這個人的下一步,於是微微睜開眼睛,發現秦深同樣在看他。
然後秦深做了一件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秦深放開了他,重新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