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景南看著這樣安靜的阮錦寧,嘴巴張了張,有些欲言又止。
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對著阮錦寧說道,“阿阮,你......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槍?”
正在神遊的阮錦寧被修景南這一句話給拉回了思緒,看著他認真的臉,阮錦寧突然咬住唇瓣,沒有說話。
“我想知道原因。”
看到她沉默,修景南反而更加堅定了。
然而,沉默半晌後,阮錦寧微微抬起了頭,語氣平淡,“不為了什麼,就當還債了。”
修景南聽到這個理由,俊氣的臉倏地就冷了下來,“你說什麼,什麼還債?”
“聽不明白嗎,用一槍來抵三年前上了你一次,值不值?”阮錦寧的倔強勁也上來了。
“砰。”
修景南把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朝牆上摔了過去,站起來盯著阮錦寧,咬牙切齒道,“好,很好,阮錦寧,你好得很!”
撂下這句話之後,修景南便轉身走出了病房,還不忘把門摔得震天響,來宣泄他的怒氣。
巨大的響動很快便引來的護士,看到病房裏的一片狼藉以及臉色冰冷的阮錦寧,護士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你沒事吧?”
匆匆地清理完地上的玻璃渣之後,護士有些不放心地看著一臉蒼白的阮錦寧,小聲問道。
阮錦寧緩了緩神,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輕聲的說道,“沒事,你先出去吧,我想要一個人安靜一下。”
見狀,護士也不敢再多問,默默地退出了病房並且輕帶上了門。
病房裏恢複了一開始的寧靜,阮錦寧看著窗外,眼神失焦,然而在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已然落了下來。
其實,從修景南向她表明心意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想好了,她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還有一個貪錢嘴臉的醜惡的母親,怎麼可能配的上修景南這種天生就該站在最高處任人仰望的存在?
即使她用盡了所有的努力,也無法做到與他相配,所以所有的一切美好其實都不過是她在圓自己的一場夢而已。
來美國之後的一切太過於美好,答應一起旅行也不過是給自己的最後一場圓滿,而現在,夢醒了,該回到現實了,現實裏的阮錦寧永遠隻能是一個不起眼的存在,而修景南,他值得擁有最好的一切。
這一切,不包括她。
阮錦寧就這樣呆呆地坐著,任眼淚肆意流淌。
在被曲陽逼到絕路的時候她沒有絕望,在被自己的母親惡語相向的時候她沒有絕望,在楊宜真一次次的刁難之後她也沒有絕望。
唯獨這一次,在確定自己要將修景南狠狠地推離自己的世界的時候,阮錦寧覺得,心已經絕望得不能再呼吸了,她的世界,從此再也沒有了光。
另一邊,修景南怒氣衝衝地離開了病房,直接給穆瑞軒打了個電話,兩人一起在附近找了個小酒館。
修景南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臉色陰沉地一直在灌酒。
看著這樣子的老友,穆瑞軒在心裏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中午病房裏鬧出的動靜太大,在辦公室的他就猜到是修景南與那個女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結果下一秒就被修景南的電話給拉了出來。
等到桌上的酒瓶都空得差不多,看著修景南還想再繼續,穆瑞軒趕緊製止,叫來老板買單,而後拉著醉的已經暈暈乎乎的修景南離開。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懂,我到底是哪裏不好……”
酒醉後的修景南一直在重複著這句話,穆瑞軒沒有辦法,隻得先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公寓。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休養期間,修景南都沒有再出現在阮錦寧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