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遲疑,尤柏良主動拉開車門,請我上車。
我這一次沒有拒絕,坐上去後,心中反而多了一份決然。
去醫院檢查了一番後,醫生說並沒有什麼大事,隻是額頭撞破了一個小口子。
醫生要給我進行包紮時,被我阻止了。
“反正傷口也沒有多大,包上反而好的慢。”
“這不行,願願你不要任性,不包紮萬一感染了怎麼辦?”尤柏良及時開口。
“行了,不要嘮叨了,我不包紮。”
我心事重重的起身,用額頭前劉海將傷口遮擋住,以免一會回去後,被沈臨淵發現異樣。
可是臉頰上被許昕打出來的紅痕有些顯眼,我讓醫生開了一管消腫的藥膏,塗在臉頰上。
尤柏良問我臉是怎麼回事,誰打的。
“精神病院裏的那個朋友發病打的。”
他眉頭皺了皺,隨後拿過藥膏伸手來幫我擦藥。
“疼嗎?”
我撫著心頭的煩躁,“不疼。”
塗完藥後,他欲言又止的開口:“願願……”
“怎麼了?”
“晚上……晚上可以請你吃個飯嗎?”
尤柏良期待的看著我,有些局促不安。
我怔了一下,把藥膏放回包裏,視線飄向了窗外。
以沈臨淵的脾氣,最近幾天不出意外,應該都不會回臨海別墅。
“好。”
我答應了尤柏良邀約,他意外的看向我,陡然間興奮的像個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似的。
我苦笑了一下,又何嚐不知道,這也意味著這條路我真的要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尤柏良詢問著我晚上想要吃什麼,我心不在焉的說隨意就好。
他說出了很多餐廳名字,讓我挑選然後訂包間。
我隨口說了一個。
尤柏良二話不說的載著我離開了醫院。
看著尤柏良憧憬的眼神,不僅有些心虛。
“好好開車,不要盯著我看。”我把頭轉過,對著車窗方向。
“嗯!願願,我真高興你肯和我吃晚餐。”
“吃頓飯而已,你激動什麼。”
“隻要能看到你,我就很開心。”
他抿著唇染笑,愈發讓我覺得愧疚難安。
可是我執著了這麼多年的事情,絕不能因為自己的猶豫不決而喪失機會。
無論我是否為許家的女兒,尤家欠許家的債,我都會統統親手奪回。
到了森菲西餐廳,尤柏良拉開我這邊的車門,我邁步進去後,才發現這家西餐廳是情侶主題的。
整個餐廳氛圍都很有情調,優雅的鋼琴曲,漫天飄揚的玫瑰花瓣。
尤柏良訂的位置是二樓最佳觀賞的座位,腳下是玻璃層阻隔,透著玻璃可以看到巨大的舞台上,歌手低吟淺唱,舞者在肆意扭動著身軀。
我看了一會兒後,尤柏良將紅酒杯遞在我的身前。
我與他碰杯抿了一口紅酒,視線往遠瞟了一下,卻不經意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男人雖然背對著我,但金色光束所描繪出的輪廓,總不會錯的。
我心中狠狠的顫了一下,揪痛的感覺蔓延四肢百骸。
不遠處沈臨淵正坐在座位上,而對麵的女人與他款款而談。
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從他的一舉一動來看,似乎也很享受這種氛圍。
我自嘲的將酒水一仰而盡,尤柏良未曾發現我的異常。
他問我最近過的怎麼樣。
我回過神答道:“挺好的,就是公司有很多事要忙,有些應接不暇。”
尤柏良急忙的說:“你剛剛接手公司,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從頭去做,公司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一定要開口講。”
我嗤笑了一下,猶疑的挽唇:“尤公子不要說笑了,現在尤家除了你,可都視我為眼中釘,我哪有膽子去尋求你的幫助。”
尤柏良皺起眉頭,“願願,你不要和我這麼生分!我既然可以說出這種承諾,那麼以後隻要你有需要,我一定會不竭餘力幫助你。”
我逗弄的問:“真的嗎?”
“嗯,真的。”
尤柏良的表情無比認真。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要主動敬你一杯酒了?”
我端起酒杯,笑盈盈的看向尤柏良。
尤柏良將自己杯中的酒喝進後,卻伸手摁住了我的酒杯。
“你不要喝太多酒,醉了會難受的。”
他關切的搶奪過去我手裏的杯子。
緊接著他又和我斷斷續續說了許多小時候的事情,他回憶的時候嘴角上揚著,讓我不忍心打斷,更不忍心告訴他,其實他說的那些,我早忘記的差不多了。
他所認知成難忘的回憶,在這這裏卻是怎麼也記不起來的瑣碎事。
原來我也是個骨子裏涼薄到極致的一個人。
一頓飯吃下來,太多數都是尤柏良自己在講話,我偶爾會回應幾句,但大多數都是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