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毫不客氣的打斷他,“你是想讓我幫他找工作?”
“嗬嗬,也不僅僅是找工作的問題,”陳建國見她並沒有生氣跡象,底氣越發的足,“我和你遠鵬哥的意思呢,是想來A市發展,一來呢我們兩家之間也還互相有個照應,二來呢,你爸不是還給你留了不少房產嗎?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暫時借給我們住,你看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錢多多嘴角的笑意越發的譏諷,“我給你們找工作還得供吃住?你們一家人不如直接過繼到我名下吧,反正都是和養孩子一樣的養法。”
陳建國臉色頓時就變得十分精彩,而一旁的陳遠鵬更是直接拍桌大罵:“錢多多你懂不懂規矩,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有娘生沒娘養的野丫頭……啊!”
錢多多直接端起手邊咖啡潑了過去,她的父母是她的逆鱗,豈能容忍被人這般侮辱。
她將咖啡錢放在麵前的桌子上,轉身大步朝著門外走去。對麵的陳家父子急忙追上去攔她,卻被門口的店員攔下,“誒誒誒!你們還沒給錢呢!”
“多少錢?!”陳建國匆匆掏出錢包,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一千八百六十六。”
“什麼?一千八百多!你們這是搶錢呢?!”
服務員依舊保持微笑,“您身邊這位先生剛才點的是本店最貴的咖啡和甜品,您如果有疑問可以查詢賬單。”
他們來A市帶的錢本就不多,這幾天的吃飯住宿更是花掉大半,來到這家店時也根本沒想過要自己買單。他們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等湊夠錢時早已不見了錢多多的身影。
滾燙的褐色液體順著陳遠鵬的頭發往下流,將他的側臉已經燙紅一片,男人眼裏露出一絲狠戾,“死丫頭你給我等著!”
走出咖啡店的錢多多已經沒有了逛超市的心思,她回到家洗個澡便栽倒在床上蒙頭大睡。
今天和陳家父子的一番交涉,勾起了許多不怎麼美好的回憶,她睡的昏昏沉沉,不停的反複夢到爸爸去世時的情景,抱著枕頭無意識的哭了出來。
岑湛在她進門的一瞬間就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直到房間裏傳來微弱的哭泣聲他才意識到事情好像並不簡單。
他站在主臥門外,隔著一麵牆感知著裏頭的動靜——有哭聲,還有斷斷續續的呢喃。
岑湛推開門,床上的那個縮成一團的身影映入眼簾。他腳步一滯,最終還是走上前,慢慢掀開遮住整張臉的被子,目光微凝,這是,做噩夢了嗎?
錢多多的眼睫不停的顫動,一顆顆的淚珠不斷滾落,床單被洇濕了一小塊,哭紅了鼻尖,兩片唇瓣隨著抽泣聲一張一合,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岑湛看著這一幕,早已經完全忘記了前幾天的不快,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上她的臉,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擦去眼角的淚痕,動作溫柔。
錢多多在意識昏昏沉沉間感受到臉頰上的一陣陣瘙癢,下意識的抓住那隻手,粗糙溫暖的觸感和記憶中爸爸的一模一樣,她緊緊的抓住,像是要留住那一絲念想。
岑湛並沒有把手抽回,反而順勢在床邊坐下,把被角掖了掖,將女孩臉上粘住的發絲勾到腦後,聽著她一聲聲無意識的呢喃,輕哼一聲:“我可不是你爹。”
抽泣聲逐漸停止,岑湛一直沒有離開,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她熟睡中的小臉,“是夢到你的父母了嗎?”他背靠床頭發出一聲輕笑:“好巧,我們都是孤兒。”
窗外的天漸漸暗了下去,烏雲遮蓋著整片天空,豆大的雨點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拍打著窗戶,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床上的兩道身影卻顯得溫馨又曖昧,女孩的臉緊貼在男人的腰側,相交握的兩隻手始終沒有分開,岑湛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目光也一直膠著在她的臉上,慢慢的摩挲著她的手指。
直到錢多多似乎有醒來的跡象,他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抽出來,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踱步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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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湛:“好巧,既然我們都是孤兒,那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