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蝴蝶“哦”了一聲,覺得月佼說得有道理,便又道:“既明知凶險,竟還不要命地硬闖,這些正派少俠也不知怎麼想的。”
“是啊,那人一看就是出類拔萃之人,怎麼竟那麼不惜命呢。”見木蝴蝶已將床鋪理好,月佼便感慨著站起身,掩唇偷偷打著嗬欠往榻邊去。
待她鑽進被窩將自己裹起來,才發現木蝴蝶站在榻邊盯著自己笑。
“怎麼了?”月佼不解。
木蝴蝶笑意更深,滿目調侃:“姑娘不是說,連人家長什麼樣都沒瞧清麼?怎麼就知道出類拔萃了?”
“首先,若他資質平平,便不可能獨自走到林中那麼深的地方;”月佼條理清晰地將其中的道理一條條講給她聽,“其次,我見著他時,他的外袍已被露水浸了半濕,可見中毒倒地也非一時半會兒,若不是身體底子有過人之處,絕不會那麼久之後還沒死。”
見木蝴蝶呆住,月佼將被子裹得更緊,繼續認真補充,“再有,他中毒之後無力動彈,睜眼看到我突然出現,竟全無驚慌,還能冷靜地提示我幫他取解藥,這足以說明他心智沉穩過人。”
其實之前紀向真說,“神女”就是祖傳神棍,這話月佼自己也是認同的。
第五這一脈的女孩子,打小起最重要的功課便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以便做到“萬事猝然臨之而不驚”……說白了就是方便忽悠人。
雖說月佼從前對此興趣缺缺,但該學的也都是學過的,隻是沒那麼精通罷了。
“我隻是想同姑娘開個玩笑……”怕她還要接著講解,木蝴蝶趕忙換了話題,“對了,姑娘明早起來就替紀少俠配製解藥嗎?”
木蝴蝶最怕的就是滔滔不絕的月佼。
像個老學究似的,凡事非要細致入微地一點點剖析其中的道理,實在嚴肅到叫人頭疼。
“先不忙,明早我還是先練功,從前整日在書房混吃等死,荒廢太多了。”
這一世,她不能再混沌無知地任人宰割,要強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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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紀向真的三個月之後,洞天門派去的那個女扮男裝的細作果然暴露了身份。
但與月佼前世記憶不同的是,那姑娘這回竟在酷刑之下招供了洞天門的盤算。
原來,紅雲穀所出的許多藥材、毒物是中原沒有的,加之穀中又有許多世代相傳的神秘古方,因此紅雲穀賣給洞天門的東西,在市麵上大多都稱得上奇貨可居。
紅雲穀的人一開始並不懂得行情,覺得洞天門給出的價格還算公道;但隨著穀中漸漸有人在江湖中頻繁走動,穀主才知多年來紅雲穀被洞天門盤剝了多少利益,於是便讓玄明與對方談加價。
洞天門主雖表麵上同意加價,卻也起了“索性吞了紅雲穀老巢”的心思。因紅雲穀太過神秘,他便想出讓細作打入紅雲穀打探的主意,將那細作扮成奴隸送給玄明帶了回去。
好在,這小小變故並未影響月佼出穀的計劃。
自玄明接任左護法之後,紅雲穀與洞天門的交易多是經玄明之手。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穀主難免懷疑玄明可能與洞天門有所勾結,當場暫扣了玄明的出穀令牌,命右護法哲吉帶人去洞天門算賬,月佼隨行。
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洞天門大鬧一場,紅雲穀與洞天門正式勢不兩立。
不過如此一來,紅雲穀自然要另尋別的買家。
穀主幾經斟酌後,將玄明解禁,由他去江湖上另尋穩妥買家,同時又鼓勵月佼多去江湖上闖蕩,一來為紅雲穀立威,二來也是注意著玄明及他新尋的買家們之間的動向。
之後的一年裏,月佼除了偶爾去看看玄明在做什麼之外,便是專挑洞天門的場子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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