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黑手(5)(3 / 3)

對方慢慢起身,低著頭,道:“但憑夫人吩咐。”

林三夫人很滿意對方的反應和識趣,道:“我知道你有幾分身手,心思也活泛,這也是我留著你的原因。你因為我廢了腿,我給你這些年的衣食無憂,算是各得所需。如今,我要你去做件事,若是成了,我許你銀兩讓你遠走高飛,頤養天年,若是敗了……”她收了口。

那人心一緊,恭順地道:“夫人放心,無論成敗都由奴才擔當。”

林三夫人輕笑,眸光流轉。

夜裏落了場小雨,淅淅瀝瀝地,敲打著窗下的芭蕉樹,輕盈低唱,別有一番意味。

段四娘打發了丫鬟出去,一個人斜倚著軟榻上想著心思,眼底下是淡淡一圈淤痕。這幾日她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偏偏她的懷疑不能與任何人說,在大夫人麵前還得表現出無事的樣子。

她是個聰明的,又被大夫人調教這麼多年,無論看人還是看事都有幾分見地。

那一日,她在竹林中驚鴻一瞥看到那翻飛的裙角,心裏就有了不好的感覺,仿佛這些年所有的堅持和敬仰都塌了般。

毋庸置疑,段大老爺的心胸和能力都是一等的,無論在官場還是權貴間都遊刃有餘。有時候聽到祖母感歎說,當年段家沒了二房的段無籌,幸虧還有段大老爺才能支撐住段家百年的榮耀。這樣的父親讓她驕傲,從來不敢違逆一句,其他姐妹兄弟更是如此。

但是,她沒有想到她竟然窺到了父親的隱秘之事。實際上,段大老爺是個冷清不貪女色的,房裏曾經有兩個妾室,除了段三娘的姨娘生了段三娘一個女兒,後來因為難產死了,另一個則無所出,大房裏唯有母親獨大,父母之間算是相敬如賓。

若是父親要納妾或是養個外室,想必母親也不敢置喙,但是,這麼偷偷摸摸地養著,而且是在府邸裏,那女子的身份一定是見不得光的!

她細細想來,府邸裏要麼是三房的嬸母和姐妹,要麼是丫鬟婢子,沒有外人值得段大老爺如此遮掩著。摩挲著那鐲子,冰冷的觸感讓她的心也像是沉在了冰窟裏。

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會流落在外?又怎麼會出現在當鋪裏?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時,外麵有丫鬟輕輕的聲音道:“小姐,周家的來了。”

她精神一振,坐起身,隨意地整理了下裙擺,道:“進來。”

貼身丫鬟撩開簾子,引了個婆子進來。

婆子頭也不敢抬,跪在地上,道:“給四小姐請安。”

段四娘道:“你起來說話。”

貼身丫鬟搬了凳子,她謝了,起來,將屁股坐了一小半兒,討好地笑,道:“四小姐的臉色不太好,您可得注意點身體。”

段四娘示意貼身丫鬟出去守著,語氣淡淡地道:“嬤嬤可是有了什麼信兒回我?”

那婆子道:“自然,小姐吩咐的,老奴豈敢怠慢?您知道我那三兒是個混的,最是喜歡穿個大小胡同,與那幫子小子混在一起……”見對方眉頭蹙起,忙扯回話題,“三小子打聽了,大概是十多天前,確實有人到欒氏當鋪當了個鐲子,鐲子麵刻著紋飾作鏤空花籃,有各色的花兒果兒,看著就是貴重的。當鐲子的人說是人抵債給他的,他算計著鐲子是個死物不如當了銀子用,本來老板想要壓價,卻被一個貴家小姐看中了,買了去。”

這話與段久九說的相同,段四娘信了十分,道:“那老板可說那當鐲子的人是誰?”

那婆子道:“是個鬥雞的,平日裏最是喜歡鬥雞賭錢,與我家的小子認識,他說,”她壓低了聲音,“說是段家三房五爺給他的,還有副墜子。”

段四娘的手抓緊了裙子,又慢慢鬆開,一點一點抹平那皺褶,臉上不顯,道:“我知道了。——粉妝,給周婆子包些果子糕點,帶回家給孩子吃。”

粉妝進來麻利得包了一包果點,又塞了一小塊碎銀子,笑道:“有勞嬤嬤了,嬤嬤是個識事的,知道輕重,婢子就不細說了。”

周婆子清楚對方的意思,忙連連點頭,道:“老奴明白,小姐放心,放心。”

粉妝送了周婆子出去,回頭看到段四娘愣愣的,不禁擔心地道:“小姐?”

段四娘回過神,想了想,道:“我記得你昨兒說三房鬧騰了一番?”

粉妝過來給她梳頭發,道:“可不是?三房不給往外說,婢子用了點銀子才套出來的話。說是三夫人打了五爺,好像是五爺偷了什麼東西出去。這不,這幾天五爺都乖乖地呆在三房沒有出去。”

段四娘突然冷笑聲,咬牙道:“好,好,好……好得很……”她俏麗的麵容有些扭曲,眸子裏是怒火是怨毒是鄙視,還有悲傷和失望。

粉妝低頭,上心地給她梳著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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