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為他分憂(1)(1 / 1)

“是啊,奴婢聽說去的是鍾太醫和閔太醫,皇上還說治不好讓他們提頭來見。”

傾歌陡地一怔,那二人確實是宮中醫術最高明的太醫,如今宮裏這般光景,他卻仍舊派了太醫去,是不是就說明,在他底心裏,即便懷疑他有謀逆之心,卻終究還是顧念這一份骨肉親情的?

至於另外一種可能,那便是他此番籌謀未能將蕭宸景一舉誅滅,既撿了一條命回來,他顧忌著世人悠悠眾口,方不得不轉了心思出此下策,待此番過後再尋下個時機?

這樣的猜疑令她幾近瘋狂,傾歌狠狠扯進了衣袖,手心早有冷汗襲來。

蕭玄景這幾日日日宿在禦書房,起先專管綠頭牌的太監還會日日定時定點將綠頭牌送進去,這幾日也都不再去了,聽說溫嬪專門燉了補湯送去還被他厲聲趕了回來,另外一個去的是寧疏影,那人並不疾言厲色對她,然而,終究也隻讓她將東西留下便讓她回了。

傾歌知道他是在為朝堂一半之人遞奏折請求加封並重新以皇後之禮厚葬柳貴妃而煩憂,最令她揪心的,卻是柳貴妃的身份,她可不是別人,而是蕭宸景的生母。

那人本便對賢王生了疑心,更有甚者當年他除承襲大統之時執意不加封柳貴妃也或有這之間種種原因。

當年他連朝臣詬病他不知感恩都不顧,而今隻怕更要將這個平白的罪加諸到蕭宸景頭上來,最令傾歌擔憂的,是他會急怒之下將宮裏“鬧鬼”之事也歸於蕭宸景的罪過,可是,他若理智些,總該想得到宮裏“鬧鬼”之前,蕭宸景已離開了京都去往江南的途中,他根本無法分身布局才是。

轉眼卻也替他發愁,雖說他是皇上不必聽命於人,可朝臣的意見他也不能長期不理,或者這也是他為何一直督促太醫院和內務府加緊查辦“鬧鬼”事件背後貓膩的起因,一旦證明此事與“鬼神”無關,想必那些個朝臣也不敢再妄言了。

禦書房內,蕭玄景翦手靜立在窗前,有意無意看著欄邊籠裏的朱雀出神,不知為何,近日這小畜生不再上躥下跳,神色也蔫了不少,進食也不多,常常對他的逗弄理也不理,倒像是,與他鬧了脾氣一般!

他這麼想,腦裏刹那便浮出了一個女子的麵容來,幽暗的眸色不自覺便溫潤了些許,唇角也不禁勾彎了淺淺的細弧。

突如其來的叩門聲令他的思緒戛然而止,他徐徐看向緊閉的大門,方記起自己本是在等一個消息。

“進。”

低沉的一聲,隨著吱嘎的開門聲,一個黑影應聲而入。

“皇上。”

來人斜眉細眼太監模樣,他俯身一拜,抬麵時一把拉下了麵上的人皮,底下的麵容,赫然是成安的模樣。

“怎麼樣?”

“奴才裝扮成那個謝酉的模樣,誰曾想他們竟不止一個暗語,奴才一個不查險些被她識破,她約摸是有了猜疑,頃刻便轉了話頭,隻說她有事會自己找來,其餘時候讓候著便是。”

兩人的眸光在空中交彙,都知道此番若果真叫對方識破,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必會斷了。

蕭玄景沉沉歎了口氣,“你先不要有所動作,容朕想想。”

“是。”

傾歌本不欲再管關於那人的所有事,卻隻見不得無辜生命枉死,衡量了一番,便決心去關押那些身染怪病的宮女的地兒去探探。

沒曾想未及踏進院子的門檻,就聞得一聲癲狂的瘋叫,她與身後的秋螢對視一眼,身子卻在此時教一個突來的力量狠狠一撞,傾歌險險後退了好幾步方險險站穩腳跟,那邊廂,原本在她身旁的秋螢卻仰麵朝天摔了個四仰八叉。

“你這小太監好大的膽子,連我們娘娘都敢撞!”

秋螢掙紮著自地上爬起,幾步上前對正蹲在地上手忙腳亂收拾著方被撞翻的玉盞的小太監就是一陣厲語相向。

那小太監似乎方反應過來,一看是她,方拾在手裏的玉盤哐當一聲又一次掉落在地,他卻早已顧不得,雙手鋪地連連磕頭,帶起一地塵土。

“好端端地,你何苦嚇他!”

傾歌對著一側的秋螢低責一聲,旋即擺手道:“我無事,你快起來。”

“……謝南妃娘娘,謝南妃娘娘!”

那奴才千恩萬謝地起身,抬麵的瞬間,卻教傾歌主仆二人乍然一驚。

他的臉上竟密密麻麻布滿了抓痕,一隻手的手背上也腫起來很大一個膿包。

傾歌暗暗合了手掌,掃了一眼地上的殘羹,問道:“看你急匆匆的,要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