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抓幾人進大牢容易得很。隻是,我們這裏是官棧,哪裏去尋牢房?把人抓進來,卻無處關押,總不計派人整日看著!——我們不如把人都關進縣大獄吧。發個文書給益陽縣,蓋上關防,量他們不敢違抗。”
——徐爺獻計又獻策,想弄杯殘羹剩飯自己用,
“把他給爺拉到外麵往死裏打!看他嘴硬,還是大棒子硬!老爺我走南闖北十幾年,不信治不了他!”
——頭號一朝權在手,哪管別人是死是活。從古到今,這樣的差官何止千萬!真正叫斬不盡殺不絕!
胡大綱離開益陽的當日,徐爺見住在船上的漁民,該出船的照舊出船,該撒網的仍舊撒網,根本沒有離船的意思。徐爺煞是不解,隻好在各船攏岸收網的時候,帶了幾名親兵,一隻船一隻船地去尋問緣由。
船戶答:“您這位大老爺倒是會問!我們又沒有把船賣掉,為什麼要搬出去?”
徐爺愈發奇怪:“你們說這話,分明是要和官府做對頭。賣船的文書你們都畫押了,現在又說這種放屁的話!——明天一早,馬上把船給老爺倒空!”
船戶卻笑道:“您這位大老爺,怎麼說出這樣的話?船是我們的飯碗子,賣出去,拿什麼過生活?官府要買,出了多少銀子?我們怎麼一個大錢沒見到?”
徐爺眼見事情起了變化,馬上一溜煙跑回官棧。
見了“頭號”,徐爺急如星火,張口便道:“您這位舅老爺還有心喝茶水!麻煩來了!”
“頭號”一愣道:“您慌什麼慌?有本老爺在這裏坐鎮,什麼都不要怕!——喝口水,慢慢說!大不了,抓幾個蹲大牢!我就不信,百姓能鬥過官府!”
徐爺道:“舅老爺這話說的好!本官是讀過史書的。想那曆朝曆代,都說百姓是官府的衣食父母。父母姑且不論,重在衣食二字。這衣食二字用得好!不供我們衣食,百姓就是一幫孫子!”
“頭號”道:“您不要亂打岔。我現在就擬文書,您一會兒就帶人貼出去。我們要限他們明日午時,把船統統倒出來。有膽敢不倒的,抓進大牢打板子不算,還要重重罰他!弄他個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到最後,隨便我們怎樣擺布!”
徐爺這時說道:“抓幾人進大牢容易得很。隻是,我們這裏是官棧,哪裏去尋牢房?把人抓進來,卻無處關押,總不計派人整日看著!——我們不如把人都關進縣大獄吧。發個文書給益陽縣,蓋上關防,量他們不敢違抗。”
“頭號”道:“您不要瞎出主意。事關購船的事,不能讓益陽縣插手。您現在就去找官棧的差官,讓他馬上騰出兩間空屋子,交給我們使用。門上貼上條子,可不就是現成的牢房嗎?”
徐爺一聽大喜,馬上便走出去。
“頭號”則鋪開紙,一邊研墨,一邊構思給船戶的文告。
“頭號”的筆下功夫著實了得,一瞬把文告擬就。
“頭號”把文告用嘴吹了吹,又讀了讀,感覺滿篇珠璣,甚是得意。
這時,徐爺領著官棧的差官推門走進來。
徐爺用手一指“頭號”道:“這是戰船局的舅老爺,你有話可以同他老講。”
差官就對著“頭號“深施一禮道:“這位舅老爺容稟,官棧係官府所辦。無論要怎樣,都須官府有話才行。這位大老爺一張口,便要小人騰出兩間房子。小人實在做不得主。請舅老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