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一邊走一邊吵,短短幾分鍾的路程,走了半個小時才走到。
病房門口,清晰的傳來呼吸機病危時滴滴的刺耳聲。
程晚臉上所有的表情都僵住,心宛若被毒蛇一口咬住,呼吸都忘了,大跳一步撞開了病房門。
顯示器上,心跳血壓都已經化成一條直線,發出刺耳的聲音。
“真真!”她大步跑過去,發現真真的氧氣罩滑落在一旁,臉色憋的青紫,一雙眼睛瞪的黑眼珠都要沒了。
“真真,真真!”她大力搖晃。
霍以銘也沒比程晚好多少,隻是他看上去更鎮定一下,心急如焚的去急救室找了醫生。
大群大夫圍著病床,給真真做足了各種搶救措施,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
霍真真早在十分鍾之前就已經因為氧氣罩脫離,窒息而亡。
麵對那些嬰幼兒專家,霍以銘暴跳如雷,“不是跟我再三的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嗎!?現在這個情況你們怎麼解釋!?”
醫生們也是一臉懵,“霍先生,我不是交代過要時刻注意孩子的氧氣罩嗎?為什麼孩子會窒息呢?”
程晚從失神中驚醒,氧氣罩好端端的怎麼會滑落呢?她走之前明明還檢查過了!
霍以銘抓住了主治大夫的衣領,用力將他摔到牆上,目露凶光,“人已經手術出來了,為什麼還要帶氧氣罩?我女兒不過是取了點骨髓,為什麼會喪命!?你算什麼狗屁專家?我宰了你!”
他眸底一片猩紅,那殘忍的樣子,恨不能將主治醫生直接抽筋扒皮。
他是霍以銘啊,主治醫生不敢惹,隻能乖乖的被罵。
一群大夫都上來勸說,試圖讓霍以銘冷靜,但是場麵越來越不可控製,病房內,混亂一片。
“是我錯了。”程晚坐到病床上抱著真真,一邊哭一邊笑,完全不理那邊的混亂。
“我不應該去找他的,我應該一直守在我的寶貝身邊,這樣她就不會出事了,是我錯了。”
“都給我滾出去!”霍以銘暴怒,將所有的醫生都轟走了。
他走到程晚麵前,想要看一眼真真。
這一刻,他絕望致死,心中的痛並不比程晚少一分。
可是程晚一改剛才的柔和態度,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你滾!都是你害死了真真,你滾出去!”
霍以銘沒有計較,沉默地坐到她身邊,看著她瘦削的背影,很想將她擁進懷中,可最終還是將手縮了回去。
程晚的眼神慢慢失去焦距,抱著真真哼著搖籃歌,那絕望的樣子,惹人淚目。
這樣有衝擊力的畫麵,任誰看了都是受不了的。
她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孩子的屍身變的僵硬,五官也塌陷下去,和活著時候完全就是兩個人。
程晚就這麼抱著她不肯撒手,那絕望的眼神,宛若身處絕境邊緣破舊的瓷娃娃,一碰就能把她碰碎。
霍以銘雖然沒有上前,但一直在病房角落裏守著她。
沒有什麼話語能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如果不和程晚慪氣,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就直接趕回來,也許真真就不會有事了。
想到他那可愛的女兒,霍以銘的心再次針紮了一樣的疼。
大夫戰戰兢兢的敲了敲門,程晚沒理,霍以銘站起身,一夜過去,他的嘴邊堆滿了胡茬,聲音疲憊:“什麼事?”
“霍先生,您能和夫人疏通一下,孩子去了,不能一直這麼抱著,要送去太平間,或者送去殯儀館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