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簡短的回應,卻透著十足的威懾力。
大夫隻能灰溜溜的離開。
霍以銘再次走到病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程晚,真真已經去了,讓她安息吧。”
程晚抱著真真的手臂下意識的縮緊,眸光依舊沒什麼焦距,也沒有回應他的話。
他坐到床邊,忍著心痛,用盡了柔和的口吻,“你這麼折磨你自己有什麼用呢?真真在天上看到,隻會更難過。”
“你懂什麼?”她一張口,眼淚就忍不住,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往外流,“你一顆心裏都是別人家的兒子,我的女兒是死是活,你從來都不放在心上。”
霍以銘皺著眉頭,他想辯解,不管他們的感情是怎麼樣的,但是他對孩子的愛從來都沒有少一分。
可看她這個樣子,他選擇沉默,“不管怎麼樣,你總要先讓孩子入土為安。”
入土為安,這真是一個讓人心碎致死的詞。
真真終究還是被帶走了,暫時停放在醫院的太平間,選擇合適的時間送去殯儀館火化。
程晚呆愣的坐在病床上,眸色渙散的好像精神出了問題,她懷中抱著枕頭,一直淺笑著哼著搖籃曲。
路過的兩個小護士看熱鬧似的盯著她看,麵露可憐。
“唉,現在豪門太太不好當啊,瞧見這位沒?丈夫還有新歡就在不遠處的病房,因為她鬧事,所以沒看住女兒的氧氣罩,那麼小的活活窒息而死,太可憐了。”
另外一個小護士是新來的,一臉認真的聽著,“我的天,這麼恐怖嗎?氧氣罩好好的怎麼會滑掉呢?這麼有錢,連個陪護都沒請嗎?”
“誰知道呢,豪門裏的人,可能腦子都不太好使。”
倆人竊竊私語,慢慢離開了病房。
程晚拍著枕頭的手停頓下來,小護士的某句話,好像印記一樣印刻在她腦子裏。
當時她離開的時候,真真一直是昏睡狀態,她再三檢查過氧氣罩,確實沒問題,她才放心離去。
真真特別虛弱,加上她睡覺從來不會亂動,氧氣罩好好的怎麼會掉呢?
她覺得事有蹊蹺,聯係院長去查當天晚上的所有監控畫麵資料。
和猜想中的一樣,查無所獲,監控資料被人破壞,那整整三十分鍾時間的監控資料不翼而飛。
程晚不死心,將留有的監控資料翻來覆去的查看。她發現在真真出事以後,霍思庭病房門口的監控記錄裏,有秦柔回病房的畫麵。
在她和霍思庭走後,她離開過。
她很難相信真真的氧氣罩會是秦柔拿掉的,可除了她,整棟樓層還能有誰有這個動機?
可若真的是她,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霍以銘的心已經全然在他們母子身上,她有這個必要以身犯險嗎?
況且,她也為人母,有一個那麼可愛的孩子,真真剛剛救了那個孩子,她怎麼下得去手!
霍思庭的病房內,小家夥正在熟睡,程晚不請自來。
“程晚,你怎麼來了?”秦柔溫婉柔情,迎著程晚來到了沙發前,將水果推到了她麵前。
“你不找我,我還想去找你。真真的事情我聽以銘說了,現在說對不起有點太輕了,可除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熱絡的握住了程晚的手,眼中淚痕依舊,“葬禮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跟我說。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千萬不要客氣。”
一提到真真,程晚就繃不住了,滿身的火氣不受控製的往大腦裏竄。
她用力甩開秦柔的手,做了個深呼吸,“別裝了秦柔,霍以銘又不在,你裝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