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鄧雅茵多次尋死，均被衛靈攔了下來，蕭景燁更不曾踏入冷宮半步，她半死不活地活在空無人煙的冷宮，生平第一次體驗到了報應。
這種日子久了，人也開始瘋癲了。
衛靈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正迎來了入冬的第一場雪。
她站在漫天風雪裏想了片刻，還是去了冷宮，她趴在窗邊，一眼就看到了披頭散發喃喃自語的鄧雅茵。
她已經消瘦的不成樣子，天氣這麼冷，宮殿裏依舊沒升暖爐，她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大殿裏晃來晃去。
曾經機關算盡，如今也孤身一人。
衛靈摒退了宮女，推開門進去。
她輕輕喚人，像以前她們一同在公主府聊天喝茶一樣輕快自在：“雅茵。”
鄧雅茵回頭，下巴上還掛著哈喇子，眼睛亮晶晶地朝她奔過來。
她拉住她的手，歪著脖子問：“你來找我玩麼？”
門沒有關緊，風雪吹進來落在脖子裏，讓人心底發涼。
衛靈拉著她朝裏走去：“外麵冷。”
好久沒人會跟鄧雅茵講話，更不會有人這樣同她親近，她心裏歡喜，跟的極緊。
衛靈突然回頭，從袖口裏摸出那把鋒利的小刀，一下子插進了鄧雅茵的胸口，她還像一個孩子一樣衝她笑著，察覺到痛的時候，連喊都沒能喊出來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頭觸地的時候，笑容又變得釋然。
血在地上蔓延，衛靈的眼裏湧出淚水，終究是不忍心再看她如此受折磨，索性幫她解決了剩下的人生。
而且，她本就該死不是麼？
走在路上，寒氣愈發重了，衛靈裹緊了披風，正好能遮住血跡，她一直咳一直咳，到了寢宮時，手絹上已經全是鮮血。
太醫上次診斷，說她活不過一年了。
衛靈倒樂得解脫，但蕭景燁大發雷霆，依然堅持讓太醫不斷地診治。
聽說太行山上的靈芝有奇效，他就派了一隊人馬去采，但吃下去也沒什麼作用。如今頑疾加重，咳血也成了家常便飯。
“靈兒。”蕭景燁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散掉寒氣才進來，但一看到她身上的血，瞬間大驚失色，“發生什麼事了？”
“鄧雅茵死了。”
“你動手了？”
“鄧家的勢力不是都削弱了，還怕什麼？”
“朕不是那個意思。”
“皇上請回吧，我想休息。”衛靈脫掉鞋子上床，“您現在應該過去見鄧雅茵一麵，哪怕是為了替我善後。”
“你就這麼急著把我往外推？”
“對，我沒法原諒你，除非你放棄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江山。”
“衛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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