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總說，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什麼都願意做麼？”衛靈嗤笑，“原來真的隻是說說而已。”
倆人再次不歡而散。
蕭景燁見到鄧雅茵的時候，她還有最後一口氣，仿佛在硬撐著等他來。
“皇……”完整的話都沒力氣說出口，她的傷口抽疼的厲害，眼睛卻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有了光，“你，你來了。”
蕭景燁蹲下身，腦子裏閃放出以前衛靈受苦的一幕幕，他們之間的誤會也是因她而起，哪怕她將他推上了天下最至尊的地位，他也始終找不到理由原諒她。
哪怕到了現在，見到她也是滿滿的厭惡。女人永遠拖泥帶水，男人永遠殺伐果決。
“朕來看看你死沒死。”
鄧雅茵好似回光返照，這會兒腦子無比清明，她笑笑：“你愛的人其實……一直都是衛靈對吧……到現在……”她用手捂住傷口，似乎那樣就能堵住源源流出的鮮血多看他幾眼，“我們，我們也沒有夫妻，之實……”
蕭景燁沒再聽下去，他連這點耐心都沒了，他不想聽一個壞事做盡的女人懺悔，因為那些傷疤始終都會留在人心裏，無法真正複原。
他一轉身，鄧雅茵就永遠閉上了眼睛，嘴邊含著笑意，仿若解脫。
待新年一過，衛靈的壽命便真正開始了倒計時。
她站在高牆之上，俯視來往的臣民，心裏漸漸有了主意。
深夜，宮裏巡邏的人少了很多，她背好包袱沿著後花園的小路偷偷跑出了宮，好不容易走出了深宮大院，砰地一下，撞上了一堵肉牆。
黑暗中露出蕭景燁的輪廓：“靈妃想去哪裏？”
衛靈詫異極了，卻依然強自鎮定：“散步。”
見她這副死鴨子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蕭景燁終究沒忍住笑了，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去宮外散步？”
衛靈一副被驚到的模樣，毫不猶豫地打掉了他的手：“請您自重。”
蕭景燁二話不說扛起她就走，轉眼間又回到了熟悉的水華宮，連侍衛都加了一層，衛靈索性認命地上床歇息，沒成想蕭景燁也脫衣上了床。
衛靈往裏縮了縮。
蕭景燁用手把她一攬，便將那溫溫軟軟的身子摁到了肩膀：“別動。”他輕輕地說，呼吸噴在脖子裏，癢的令人發顫，“讓我抱一會兒，抱一會兒就好。”
從前打仗歸來，二人曲折相見，他也愛將她擁在肩頭，小聲說：“讓我抱一會兒，抱一會兒就好。”
衛靈罕見地沒有抗拒。
蕭景燁的腦海裏隻有這一刻的溫存，不知不覺他就問出了心底的疑惑：“靈兒今天是想離開皇宮嗎？”
她太累了，也想不戴麵具地活著，哪怕隻有一會兒，“嗯，這裏的記憶令我恐懼。”一滴帶著溫度的淚落到他脖子裏，“雅茵，真的死了麼？”
蕭景燁輕輕拍拍她的背：“都過去了。”他頓了頓又問，“如果，朕真的不要這江山，你將作何？”
太久沒有見到他這樣踟躕的樣子，衛靈心底一顫，連忙起身退到了床角，震驚地看著他：“你以為呢？”
“這江山同你相比，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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