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傷口又裂開了的關係,景扶橈無法在原定日期回到朝堂,長時間悶在房中的他終於感受到了南寧當時的煩悶。
他裝模作樣的哼了兩聲,成功吸引了南寧的視線後,笑開了。
“阿寧,扶我去院中坐坐吧。”
南寧氣悶,歎了一口氣認命的架起景扶橈,輕手輕腳的扶著他下了床。
也不知道景扶橈是不是還沒習慣自己傷患的身份,下床的動作打了點,險些栽倒。
南寧連忙蹲下來撐住他,這麼一看,兩人就像是相擁在一起一般。
南寧黑了臉,又不敢亂動,怕他真的摔了,又有好些日子罪受,僵著身子等景扶橈自己起來。
“阿寧,腳麻了。”景扶搖雙手圈著南寧,頭埋在南寧頸間,呼吸噴在南寧的脖子上,惹得南寧一陣酥麻。
“那就別出去了。”
“那可是要悶出病來的。”
“我還以為你不怕得病呢,一天到晚也不見消停的。”南寧冷笑。
景扶橈聞言一愣,埋在南寧頸間悶笑出聲。
“你起不起來?”
“再等等,還麻呢。”景扶橈的聲音聽的像是在撒嬌。
南寧可算是看出來了,他哪兒是腳麻,他是在占自己便宜呢!
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醜樣子,對他而言吸引力何在?
景扶橈就像是賴在南寧身上了,抱著南寧直到她終於氣的有些發抖了,才沒皮沒臉的起身笑著說自己好了。
窗口撲騰撲騰飛進來一隻信鴿,南寧歎了一口氣檢查了一遍景扶橈的傷口,才去取了信鴿腿上的紙條。
“太子的信?”
“不是,”南寧搖頭:“是京中的眼線,太子的人。”
“說了什麼?”
“秦王一黨今日在朝中惹怒了蕭乾岑,下了獄。”南寧皺起眉頭。
秦王隱忍多年,不該在這種節骨眼上犯錯才是。
“怕是有詐。”
“且不知道在哪兒等著蕭乾岑呢。”南寧想起蕭乾岑那張臉,垂下眼半晌沒說話。
之前蕭乾岑在京中遇刺一事,因為沒有留下活口,那些刺客又是江湖中人,線索到半路便失了源頭,以至於至今沒能查出那場行刺背後的主使者。
不過也沒什麼好猜的,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秦王一黨的人。
前太子為人磊落,是定然不會做這些取巧的勾當的。倒是秦王,這些日子在朝堂上與蕭乾岑愈發針鋒相對,那副蠢樣,縱使南寧沒能親眼見著,也能想的到有多可笑。
秦王拎不清,以為殺了蕭乾岑就能奪得皇位。
而事實是,一切終將回到正軌,非天命之人起了歹意,南寧必將設計讓他身死!
“別看了,仔細傷了眼睛。”景扶橈將南寧神色不對,連忙招手喚她。
見南寧不理他,又使出屢試不爽的苦肉計,齜牙咧嘴的說自己傷口疼。
南寧無奈,順了他的意,燒掉紙條扶著景扶橈出了房間。
七月的天熱的不得了,好在這一出小院落雖不風雅,樹木卻茂盛的很。
將景扶橈扶到樹下的軟榻上躺好,清風吹過倒也不覺得熱。
“阿寧,等事成之後,我帶你去別處吧。”景扶橈突然開口。
南寧聽的一驚,轉頭看向景扶橈時甚至忘了隱藏眼中的詫異。
她扯著嘴角笑了一聲,笑意卻始終沒有到達眼底。
“再說吧。”南寧說。
她想,她是沒有機會去看景扶橈口中的壯麗山河與小橋流水的。
她要償罪,沒那個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