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警察們好像是認定了樹下有東西。拍完照片之後,幾個警察拿著鐵鍬開始挖。之前我們挖掘的坑洞不深,隻是將槐樹的根係破壞掉了。泥土被泡的鬆軟,在眾多警察的奮力挖掘沒多一會兒就挖出了頭蓋骨。

聽說院子裏有大量的頭蓋骨,被叫做“頭兒”的警察第一反應就是興奮。像是挖掘到金礦一般,他嚷嚷著說:“在哪兒呢?我去看看!去找警戒線!把院子圍起來!我說為什麼要燒樹呢!原來是想毀屍滅跡!”

謝一航看看我,他的表情十分凝重。挖掘出數量如此龐大的屍坑,我們恐怕是百口莫辯。領頭的警察將汽車車門關好,他趴在車窗上看著我和謝一航。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他對司機說:“阿偉,把他們兩個壓回警局去。好好的關起來,等我檢查完現場要仔細的審審他們。”

“好的頭兒。”

說完,警察指揮著警車離開。從後視鏡裏看,他跑去了院子現場了。

我旁邊的謝一航,他是如坐針氈。神情緊張眼神飄忽,謝一航跟羅刹正麵相對的時候都沒如此不安。我能明白殺人不是小事兒,這麼大的帽子扣腦袋上很可能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不過這是不是也可以從側麵反映,某種程度上來說,人怕人,有些時候要比怕鬼多?

謝一航剛想要開口同我說話,前麵坐著的司機警察在後視鏡裏警告的瞪了瞪他。一邊開車一邊做著思想工作,警察語重心長的講說:“這個人吧,一輩子誰都做過些糊塗事兒。歲數小的時候容易想不開,我們都很能理解。可是你再怎麼做糊塗事兒也不能殺人啊!一旦背上命案,一輩子都完蛋了。再說了,你想想你殺過的人,你心裏就不難受?就不愧疚?年輕輕的,幹點正事兒。違法亂紀的事兒,千萬千萬不能做啊!”

開車的警察嘴有點碎,從鄭家到警局的路上,他一直在絮絮叨叨的給我們兩個上政治課。本來謝一航的情緒就不太放鬆,被警察反反複複的念叨,他是更加的煩躁。見謝一航臉紅脖子粗的樣兒,警察還以為他是惱羞成怒。了然的點點頭,他勸道:“該怎麼認罪就怎麼認罪吧!爭取來個寬大處理……我說你們兩個人手也夠黑的啊!慣犯了吧?殺了幾個?”

“我沒有殺人。”謝一航氣的要命,他的話都是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往外吐,“你是警務人員,麻煩你說話負點責任。我們兩個是清白的,你這樣說,我們是可以告你誹謗汙蔑的!”

“隨便說說,還生氣了。”警察司機撇撇嘴,“你要是沒殺人,我怎麼說也沒用是不是?好了,我們到了。”

到了警局,我和謝一航就會被分開。臨下車前,我趁著司機不注意悄悄告訴他道:“驅鬼的事兒你提都不要提,他們是不會信的。你說了,他們隻是以為你給自己找借口開脫……不管問什麼,你都說你不知道。有什麼問題,你讓警察來找我,我能夠對付。”

“那怎麼行?”謝一航搖搖頭,他堅持著說,“又不是你強迫我的,事情都是我自願做的。要是把事情都推到你身上,你要怎麼辦?不行,白惠,我不會那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