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謝一航這麼長時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邋遢和狼狽。衣服穿的不修邊幅,臉上還胡子拉碴。眼眶凹陷,眼圈發黑。沒有了精英老板的模樣,倒像是個落魄青年。
謝一航躺在那兒,他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我能感受到他做了很不好的夢,似乎是夢到我死了他跪在我的墳前哭。夢裏的謝一航哭的聲嘶力竭,實在是讓人心疼……他的睫毛一動,有眼淚掉下來了。
不願意讓謝一航飽受噩夢的折磨,我輕聲將他叫醒。太多天沒喝水,我嗓子沙啞的厲害,說話的聲音也很難聽。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謝一航猛的睜開眼。在看到我的瞬間,謝一航抬手打了我一下。
很注意紳士風度的謝一航,對待女孩子,他連嚴重的話都很少說。現在他動手打我,看來是氣瘋了。上一個他想打的女孩子,還是宋珍珍……謝一航打的一點不重,我也不覺得疼。可是打完之後,他竟然趴在床邊上哭了。
“這是怎麼了?”我啞著嗓子笑的難聽,“是不是做噩夢了?我看到你夢裏的場景,你……”
我不敢問謝媽媽的情況,這三天是不是發生了更糟糕的事情,我實在是不敢問他。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突然坐起來將我抱住了。很用力的抱緊我,謝一航壓抑著哽咽道:“我夢到你死了。”
“我知道。”我動作輕柔的拍拍他的後背,說,“我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我沒事兒呢!我不會死的。”
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謝一航機械的重複說:“白惠,我夢到你死了。”
“我不會死的,笨蛋。”我摸摸他亂糟糟的頭發,輕笑道,“我可是驅鬼師,要是就這麼死了,不就成了行業笑話了嗎?”
謝一航的眼睛在我脖頸處蹭了蹭,我感覺到了涼涼的濕意。謝一航哭的傷心,我也忍不住大哭起來:“你是不是傻,我怎麼可能會死?我告訴你,我現在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即便是沒有狐仙,我自己也可以產生法力了呢!我……”
我想起了自己被怪嬰咬掉的手,一股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我試著用自己的右手掐訣……可是我的手指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的手掌可以觸摸到謝一航,我的手指可以穿過他的發絲,我的手臂可以圈住他的脖頸……可是想要掐訣,我的手指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我甩甩頭,盡量先不考慮這些。深吸了口氣,我問謝一航:“你媽媽怎麼樣了?她好些了嗎?”
“她醒了。”謝一航的神情裏滿是愧疚,“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惠惠,我……”
“沒事兒就好。”不想聽謝一航跟我說其他,我笑道,“給我倒杯水吧!我口好渴呢!”
謝一航沒有動,他隻是看著我。輕輕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他無比鄭重的說:“所有神明在上,我謝一航,願用自己的性命去守護你,隻希望這你一生能平安喜樂,百歲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