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功名心熾白首情冷2(2 / 3)

登徒權事送走兩人後,把門一合,返身一個箭步躥到床邊,手忙腳亂地解開滿庭芳的衣帶……待其事畢,滿庭芳猶自未醒。

又過了兩日,同年約了陳三複酒館見麵。陳三複一坐下,便汲汲問道:“選官之事如何?”

同年道:“登徒權事非常滿意,現有個知州的實缺,決定調劑賢兄,恭喜!”

陳三複聞言,喜上眉梢。

“不過,”同年臉色忽然凝重起來道,“有個條件。”

陳三複道:“什麼條件?”

同年道:“權事很喜歡你家娘子,要納她為妾。”

陳三複憤怒離席道:“豈有此理!這不是得寸進尺嗎?”

同年將他捺回座位道:“我亦是此心。然而事已至此,隻能一不做,二不休,從了他的願才好。”

陳三複盛氣道:“大丈夫不能保有妻子,有何麵目存於天地之間。”

同年冷笑道:“陳兄好氣節,愚弟甚是佩服。不過,愚弟有一言:若不從了他,賢兄恐永無出頭之日——自保都難,遑論妻子!況且,‘大丈夫何患無妻’!不如人情做足,博個錦繡前程。可別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陳三複聞言,沉思不語。

同年又道:“現在已船至江心!回不得頭了,望賢兄三思!”陳三複始終不搭腔,悶坐片刻,徑自回去了。

回到家裏,陳三複看到滿庭芳在歸置物品,便問道:“這是為何?”

滿庭芳答道:“你不是指日就要赴任了,我這先收拾下,免得臨時慌亂嘛。”

陳三複怔怔呆在當場,囁嚅半晌,一聲不吭地進內屋去了。他和衣倒下,嗒喪若死,望著門外幢幢往來的滿庭芳,半晌,低低道一聲:“對不起。”……

滿庭芳雙眼微啟,朦朧中發現自已身處華屋之中。她定神觀察,隻見屋內燈燭輝煌,當中一桌酒席,桌邊坐著一幹癟老頭——登徒權事。那登徒權事且斟且飲,一邊斜眼流涎地望向自已。

“這是哪裏?你是誰?”滿庭芳一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縮到床角,驚懼變色道。

登徒權事摩著手掌,低聲啞氣,捏手捏腳摸到她身邊,笑嘻嘻道:“小娘子別怕,這是我家。”

滿庭芳聲色俱厲道:“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登徒權事道,“你現在是我的妾,你說我要做什麼。”

滿庭芳勃然怒道:“胡說!我自有夫,你敢強搶民女!”

登徒權事從袖中探出一卷文書來,一把抖開,往滿庭芳麵前一照,道:“你的夫君已經將你賣與我了。”

滿庭芳道:“我不信!”

登徒權事道:“不信?你仔細看這文書。我可是用一個知州把你換來的!這白紙黑字你可認識?”

滿庭芳看到卷尾的簽名,確是陳三複的手跡,恰如五雷轟頂,登時心頭恍恍,氣力全無。但她不願相信,哭道:“我不信!我要見他,當麵對質!”

登徒權事冷笑道:“見他?明天他就赴建州走馬上任了!一到了地方上,他是個青年才俊,有的是富貴人家巴結他,恐怕不出三日就將你忘得幹幹淨淨了。所以,你還是乖乖得從了老夫吧。”說時,他就撲了上去。滿庭芳奮力掙紮,宛轉撕咬,他見討不到便宜,便恨恨作罷,道:“我有的是時間和你慢慢耗!為免吃苦頭,你還是放聰明些!”說罷,他便甩袖而出。

滿庭芳垂首嗚泣,哀哀若絕。

此刻,在登徒府邸的圍牆外,陳三複用手摳著青磚,拉出幾道殷紅的血跡,他咬牙切齒道:“總有一天,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接著,他離開了登徒府,失魂落魄信步亂走,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泊荇湖邊。隻見霧鎖寒林,煙迷冷水!突然,他的心頭一絞,眼前眩亂,身體搖晃欲倒。他急忙撐在樹上,緊接著四肢蹙縮,伴隨著劇烈的咳嗽,黑液從他的七竅流溢出來,粘稠如漆。他隻覺得眼前一黑,旋即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