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市局更添一分緊張感,陳爭單獨給沈尋安排了一間辦公室,和重案組同在一層樓。
“陳隊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沈尋靠在桌邊,“他這陣子經常這樣?”
柳至秦問:“你也注意到了?”
“老相識了。”沈尋說:“他今天這反應有點兒古怪。”
視線短暫交鋒,柳至秦直說:“陳隊可能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我感覺到了,他很焦慮。”沈尋點點頭,“市局裏有人有問題。你和花隊懷疑過他嗎?”
“老實說,懷疑過。”柳至秦道:“但花隊內心還是願意相信他。”
“陳隊不可能有問題。”沈尋說:“我對他還算了解。這次上頭派我們過來,是他不斷‘活動’的結果。”
“嗯。”柳至秦雙手插在衣兜裏,停頓片刻又道:“陳隊心裏可能早就有了一個懷疑對象。”
沈尋挑眉,“哦?”
“他第一次找我和花隊談話時,隱晦地表達過這層意思。”柳至秦語氣一轉,“不過當時我們都無法判斷——這到底是他真正的想法,還是煙霧彈。”
“那現在能判斷了吧?”
“既然你願意給陳隊‘背書’,那我就沒必要再在這上麵揪著不放了。”柳至秦笑了笑:“陳隊的情緒是突然發生變化的,前陣子他不這樣,起碼沒有現在這樣明顯。我猜這是不是因為以前他對某個人隻是有所懷疑,現在因為某件事而更加懷疑那個人?”
“某件事是指陳辰遇害和肖誠心失蹤嗎?”沈尋支著手肘,“現在看來隻有這兩件事是突發事件。不過……”
柳至秦回頭:“不過什麼?”
“你也認為他很焦慮。”沈尋說:“他懷疑某個人有問題,正常的情緒應該是憤怒,但很明顯,他的焦慮蓋過了憤怒。”
“他明知這個人有問題,卻不願意說出這個人。”柳至秦眉心緊皺,“他在掙紮。”
沈尋默了幾秒,搖頭,“不,這不是他的風格。我得好好捋一捋陳辰和肖誠心這兩件事的細節,看到底是哪一個環節讓他心神不寧。”
“對了,還有件事。”柳至秦道:“這事可能和現在的案子沒關,但我有些在意。”
“你說。”
“陳辰的養父母去年十月在L國被割喉,別墅和周圍的監控被幹擾,這和梧桐小區出事時的情況相似。”柳至秦說:“我在網上嚐試著追蹤過,但無法鎖定入侵者。”
沈尋說,“你認為幹擾陳辰養父母家監控的,和幹擾梧桐小區監控的是同一個人?”
“如果陳辰養父母的死與陳辰有關的話。”柳至秦道:“陳辰痛恨他們,如果背後有人相助,他不是不可能偷渡到L國。陳兆添——也就是陳辰的養父,脖子被劃了幾十刀,腦袋幾乎掉下來,泄憤情緒非常明顯。”
“行,我這邊馬上安排人手去查。”沈尋問:“花隊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
“想樂樂了?”
“嘖。”
“明天吧。”柳至秦說:“他去椿城是想查陳辰,把陳辰當做突破口,陳辰這一死,還死得這麼古怪,突破口突然就被堵上了。”
沈尋正從煙盒裏拿煙,聞言手指頓了一下。
柳至秦問:“怎麼?”
“突然有個想法。”
“嗯?”
“陳隊在意的,該不會是陳辰頸椎被擰斷這件事吧?”
柳至秦眼尾暗光一閃。
“我們都知道能做到這一點的不是尋常人,但我們不知道這人是誰。在這之前,我們也沒有特別明確的懷疑目標。”沈尋來回走了幾步,“但陳隊呢?”
柳至秦很快明白沈尋的意思,“陳隊之前懷疑的人,正是能夠輕易扭斷成年男子頸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