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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都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楊剪卻還在說著他聽不明白的話,下了床,撈起自己的手表也走到窗邊,雨已經停了,十幾層的高度,拉開玻璃風還是很冷,楊剪的頭發睡得很亂,被吹得飛揚,“我訂兩張床,主要是因為濕了一張還能換一張睡。以前我們總是這樣,鬧掰,重見,上床,然後恢複。我以為做做你就會好,但我知道這回你好不了了,我也不會走了。”

“不會走……?”

楊剪半倚在窗框上,低著腦袋,臉上也是明暗難辨。

“可是,哥,”李白把被子裹到臉上,隻露出一雙眼睛,他緊張得就像個學生,要從老師手裏拿過考卷,“你知道我是個笨蛋,但是我聽你的話,你覺得我們要怎麼辦才好呀。”

“你想殺人,那就帶我去吧。”楊剪說。

“我們還有兩天時間。”他伸了個懶腰戴好手表,抬起頭來,慢吞吞盯住李白,露出了一個很年輕的笑容。

第67章 孩子的臉

盡管雨停了,夜空放晴,天氣預報也說短時間內不會再有降水,夜裏出發去山裏走泥路還是太危險。那天晚上兩人在酒店樓下吃了頓酸湯豆米火鍋,睡前就著二十多寸的小電視看了兩集當地電視台轉播的熱門電視劇,看困了自己,接著就早早地躺下了。

那張濕亂的床已經被服務員整理回原樣,但他們躺的卻還是另外那張新的,楊剪靠窗,李白靠著中間過道,醒時麵對麵的還有點尷尬,等到楊剪睡著卻又不一樣了——楊剪在李白旁邊總是入睡很快,還會不自覺地往人身邊靠,在涼颼颼的秋冬季節尤其明顯。李白屏著氣,挨得更近了些,輕輕摟他的腰,也就忘記了失眠的感覺。

結果第二天六點出頭就醒了。

隻能怪前幾天黑白顛倒睡得太多,好不容易清醒了一會兒,除了購物上床之外也沒幹什麼別的,實在是困不起來。惺忪間,李白聽見均勻平緩的呼吸,楊剪還在睡著,於是他也把眼皮合了回去,試圖再讓自己眯上一陣子。然而越眯就越像掙紮,越掙紮也就越清醒,李白最終放棄抵抗,一打眼看見的,卻又讓他呼吸一滯。

窗外有霧,霧中有遠山,有在建的高大樓盤,裸露在外的鋼筋結構就像一簇簇鐵樹,也有雨後寒冷的天空,半片雲都不掛,隻懸了一顆模糊的太陽,白光泛濫,從天邊抹開青藍。

而楊剪就在這背景中靜靜地躺著,發梢、耳尖、流暢的頸線,都像透明似的,都有光。

這讓李白沒法不看入迷。

等到那雙眼睛在自己麵前睜開,隨意揉了揉,他才停止怔愣。

“早上好。”下意識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早。”楊剪說,突然特別認真地看著李白。

兩指觸到他的眼皮,隻是蜻蜓點水的一下,食指湊在鼻尖,楊剪把摘下的東西給李白看,原來是一根睫毛。

李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脈搏已經鼓動到耳畔,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都讓他臉紅。他躲開楊剪似笑非笑的眼睛,抓來他的右手,看他黑色的石英表盤,“七點整,你天天上課都養成生物鍾了?”

“巧合而已,”睫毛還在指尖,楊剪打了個哈欠,“平時七點一刻也不想起。”

李白笑了起來,楊剪每次起晚之後邊刮胡子邊梳頭發的生死時速狀態浮現眼前,就像發生在昨天似的。反正家離得近又不用看早讀,楊老師賴床總是理直氣壯,也不會抱怨同睡的那位不早叫他,隻會把早餐從餐桌拿走,叼著它握方向盤。一年多了,還是沒有變嗎?還是說楊剪又開始失眠。李白琢磨著那套房子裏麵現在會是副什麼模樣,按楊剪的性格……應該是幹淨的,光禿禿的?卻沒問出口,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或許有機會回去親眼看看,“要不再躺一會兒?”這樣說著,他趴到楊剪肩側,把自己的重量放在上麵,手放在他腰後輕輕地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