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每天都想你(2 / 3)

顧安一啞口無言。

厲國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進房間去了。

不一會兒,厲南言從病房出來了,顧安一喉嚨動了動,想要說些安慰他的話,但是到了嘴邊,又不知應該如何開口。

“這幾天我要忙著葬禮的事情,就不回家了。”

厲南言把顧安一送回別墅之後,就走了!

顧安一的心裏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她赤著腳追了出去,厲南言正要發動車子準備離開,顧安一死命地捶打車窗玻璃——

車窗緩緩搖下的那一刻,她清麗的眉眼浮動了一絲霧氣。

“厲南言”嗓音沙啞的,“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啊?”

眼淚從指縫間流了下來,她哭得撕心裂肺,卻不聲不響。

很怕很怕,厲南言不要她。

這比要了她的命,還要難受的多。

厲南言捏起她的胳膊,將顧安一整個人提到了副駕駛座上。

他一隻手摩挲著她冰涼的腳背,抱著她,很緊!

他什麼話都沒說。

顧安一低低地哭,也是什麼話都沒說。

自始至終,他並沒有給她一句安心的承諾——

我不會不要你的,這輩子都不會。

她好想好想聽他說這句話。

可是他沒有!

葬禮那天,下起了綿綿細雨。

厲南言是家中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

厲國濤黑色的西裝勾勒著他略顯佝僂的脊背。

顧安一站在厲南言的身旁,同樣是一身黑。

肖明泓、孟淮等人也來了,一些商界的合作夥伴也來了。

清一色的黑,氣氛顯得尤為凝重。

好人死了之後是要上天堂的。

壞人死了之後,是要下地獄的。

杜雯婷是個壞人。

但是顧安一希望她上天堂。

葬禮結束之後,看得出來厲南言的心情很不好,他的眉眼尤為凝重。

厲南言同厲國濤兩個人還要一起去火化場,讓司機送顧安一回去。

一個同樣穿著黑色喪服的女人攔在了顧安一麵前,說是想跟她談談。

顧安一神色很冷淡,“我不認識你。”

“可是我認識你,目前的厲太太,你很快就會不是了。”

什麼意思?

顧安一用警覺的眼神盯住她。

“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穆宛顏,是南言的初戀。”

穆宛顏

單單隻是聽名字,穆宛顏和厲南言——

超級般配!

顧安一赴約了,兩個人找了一家很安靜的咖啡廳。

在包廂裏,穆宛顏同顧安一說了很多很多,大體上就是談戀愛那會,厲南言對她多好多好,兩個人之間甜蜜又恩愛。

回想起那段戀愛的往事,穆宛顏的眉眼不由染上了些許陶醉和迷戀。

說不清楚她到底是迷戀厲南言這個人,還是迷戀那一段時光。

顧安一神色始終未變。

自從進監獄的第一天,她就已經學會了隱忍自己的情緒。

等到穆宛顏口幹舌燥說完之後,顧安一反問了一句,“那你們為什麼會分手?”

聞言,穆宛顏眸光一閃。

“唉就是因為我要去國外留學,他希望我能為了他留在國內,當時還小,我想要去追尋更遠大的理想,就放棄了南言。”

“哦!”顧安一喝了一口咖啡,沒加糖的苦澀。

“我很想南言,我也很想爭取這段曾經逝去的感情,一個在事業上有著勃勃野心的男人,永遠需要一個同樣在事業上有著勃勃野心的女人。”穆宛顏看著顧安一說道。

顧安一皮笑肉不笑,“我也挺有野心的,謝謝你間接誇耀我和南言般配。”

穆宛顏的嘴角抽了一下,把玩著手指,“希望到時候我把他搶過來的時候,你也可以這麼笑著,雲淡風輕地跟我說話!”

“南言的床上活兒很好。”

顧安一突然說。

她這話鋒轉得太快了,穆宛顏有些招架不住。

“我自然知道,他好得很!每次都叫女人欲罷不能。”穆宛顏同顧安一對視。

這是心理戰。

她知道!

“南言喜歡咬我的脖子,他說會很興奮,他也會咬你的脖子嗎?”

顧安一看著穆宛顏,表情有些無辜。

她本來就長了一張無辜可人的臉,之前因為太暴戾了,所以讓她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些陰鬱,這幾年暴戾收散,原本的清麗閃現,以至於穆宛顏看到顧安一的第一眼,就有種錯覺——

這是不是個未成年啊?

“對啊,他咬人挺狠的,不僅是脖子,現在我的肩頭還有他咬的牙印呢,你要不要看看?”

穆宛顏甚至想脫衣服給顧安一看看。

反正都是女人。

顧安一勾起嘴角,笑意冷凝。

因為她這種笑容,穆宛顏瞬間有些毛骨悚然。

“厲南言曾經說過,他最討厭咬女人脖子的男人,感覺跟吸血鬼沒什麼區別。”

顧安一拿起外套起身。

該死的!她竟然被這個死丫頭戲弄了!

穆宛顏咬緊了牙關,手指捏緊,描繪精致的桃花眼仇視深濃。

“還有,我奉勸你在調查厲南言的時候,順便也調查一下我的過去——查查我有什麼前科,希望你不要被嚇到。”

說完,顧安一就走了!

穆宛顏一個人在包廂平複了一會兒心情,也走了!

走到前台,前台讓她付錢!

顧安一隻付了她自己一個人的錢——

穆宛顏付了自己的錢,離開了!

當天晚上,厲南言回來已經是九點半多了。

他洗了個澡,就鑽進了被窩。

顧安一轉了下頭,“葬禮的事情都辦妥了?”

“嗯”厲南言揉著眉心,“睡覺吧,今天好累。”

“好,晚安。”

顧安一把腦袋往他的懷裏鑽,聞著厲南言身上幹淨的沐浴液的味道。

第二天,厲南言上午沒去公司,他這幾天忙得很,身子吃不消了,昨晚上好好地睡了一覺,起晚了,實在是太累了。

“昨天下午的時候,你初戀女友來找我了。”吃早飯的時候,顧安一對厲南言說道。  厲南言握著筷子的手指一僵,下意識看向顧安一的臉,打量著她的反應。

見她神色如常,心裏又不由咚咚打鼓。

“穆宛顏對你說什麼了?”

“她的名字很好聽,跟你一樣,名字裏麵都有一個‘言’呢。”顧安一岔開了話題,並沒有正麵直接回答厲南言的問題。

厲南言笑了一下,語調有些慵懶,“她的‘顏’和我的‘言’,又不是一個言。吃醋了?”

顧安一沒作聲,好幾分鍾後,才又道,“厲南言和穆宛顏,聽名字就那麼般配。”

“是嗎?我覺得厲南言和顧安一,聽名字更般配。”

他笑了一下,這丫頭吃醋的時候臉色也是這般平靜,都不顯露出來,他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

顧安一終於抬眼瞧著他了。

她眸底好似蕩著一汪水,問了一句——

“你會離開我嗎?厲南言。”

“都結婚兩年了,還是連名帶姓叫我,叫句南言,或者叫聲老公聽聽,嗯?”

顧安一沒說話,還是看著他。

厲南言不再跟顧安一打趣,“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怕我出軌?”

“是,很怕。”

“那就好好抓緊我。”

“要是抓不緊,我會殺了那個女人的。”

顧安一說完,看也不看厲南言,直接扭頭走了。

是誰說男人的占有欲很強?

有的時候,往往,女人的占有欲要比男人強得多。

厲南言盯著顧安一的背影,淺眸眯起,若有所思。

阿鬆又來了。

明明厲南言都把他送走了。

但是阿鬆的記憶力特比好,哪怕他不會說話。

這些天顧安一自己在家,阿鬆找上門,手裏拿著幾塊桂花糕,還熱乎著,用一塊破布包著。

阿鬆用手比劃著,一雙眼睛很亮,那意思,是叫顧安一吃。

柚叔瞧著,很嫌棄,“這麼髒的東西,不會有病毒吧?”

顧安一很不滿地瞪了柚叔一眼,眼神嫌棄。

柚叔沒敢多說。

顧安一從那塊破舊的手帕裏麵拿了一塊桂花糕,吃了。

她衝著阿鬆笑笑,用手語跟他說,“很好吃,謝謝你。”

顧安一之所以會一點手語,也看得懂手語,跟她坐牢的經曆有關。

在那裏麵,她遇到了一個聾啞人,對她很好,那種眼神,跟阿鬆很像。

但是厲南言並不知道這件事情,顧安一沒同他說。

“你怎麼來的?坐馬車還是牛車?”顧安一問阿鬆。

“走路來的。”阿鬆用手比劃著。

顧安一下意識看向他的腳——

“是不是磨起泡了?”

“還好,不疼。”

“要不今晚上你在這裏住一晚上吧?明天再走,讓司機送你。”

就為了幾塊桂花糕,大老遠的跑過來,讓顧安一怎麼能不感動呢?

而且不知道為何,她就是覺得阿鬆特別親切。

“你有父母嗎?”

被阿鬆救的時候,顧安一並沒有看見阿鬆的父母。

“沒有,我從來沒見過他們。”

“那你有別的親人嗎?”

“爺爺,我和爺爺在一起生活,爺爺年齡大了,身體不太好。”

“要不你和你爺爺搬過來,來我家裏住吧?”

顧安一同阿鬆交流,完全無障礙。

阿鬆抿唇,一雙闃黑的眼睛忽明忽暗。

“不用了,你的丈夫,他會不開心。”

“不會的,他是個很好的人,他不會不開心的。”說到厲南言的時候,顧安一的眉眼是彎起來的,很好看很好看,跟月牙一樣。

“爺爺需要我的照顧,我還是回去吧,過幾天我再過來看你。”

阿鬆走了,又打算自己回去。

那麼遠的山路,來回的話,這腳不是得廢了啊?

顧安一讓司機送阿鬆回去的,厲南言晚上回來,顧安一跟他說了這一茬。

她對阿鬆有一種莫名的心疼,可能是因為他不會說話吧!

顧安一想讓阿鬆和他爺爺搬過來住。

“我可以安排他們住好的地方,不過搬到咱家肯定不可能的,我們有自己的生活。”

厲南言有些吃味。

因為這些年,顧安一從來沒在他麵前要求過別的男人什麼。

哦對,還有那個死皮賴臉的宋俊澤。

宋俊澤同阿鬆都是年齡很小的人。

厲南言,比顧安一年長七歲,他,是老男人一枚了!

嗬!

之後的幾天,阿鬆好幾天都沒過來。

再次看到阿鬆,是一個星期之後。

他又過來找顧安一了!

當時厲南言也在。

阿鬆穿著破爛的黑色夾克,腳上的布鞋已經開膠了,他上次來的時候穿的就是這雙布鞋。

“你怎麼沒來?很忙嗎?”顧安一用手語跟他說。

“我爺爺死了,我在安葬他。”

顧安一一愣,“那你現在沒有家人了嗎?”

“嗯。”

“你打算怎麼辦呢?”

“不知道。”

一旁的厲南言,瞅著顧安一同阿鬆毫無障礙地用手語溝通,不由吃味兒。

心想著有朝一日,他也要去學學手語才行。

“要不,你跟我們住在一起吧,好不好?”

“不了。”

“可以的可以的,你不用顧慮那麼多,我丈夫是個很好的人,他一定會同意的。”顧安一一邊用手比劃著,一邊看向厲南言,眼神乞求。

厲南言挑眉,兩個人隔著空氣用眼神交流。

顧安一生平第一次很想拜托厲南言。

“阿鬆的爺爺死了,他沒有親人了,讓他和我們住在一起,好嗎?”

“”

厲南言不是不想收養他。

但這小子來路不明。

就算是上次救過顧安一一次,他已經給他報酬了,還送了不少衣服和食物過去。

“安一,我在名環路附近還有套房子,要不讓他住在那裏?”

顧安一有些生氣,“你在懷疑他嗎?”

“顧安一,你這是什麼眼神?你現在住的房子也是我的,我給他一棟房子,還不好?”

厲南言氣不打一處來,他是一個大男子主義很強的人。

阿鬆是多麼有眼力見的一個少年啊

“不用了安一,我家裏還有地,還有羊,我舍不得。”

“可是,你一個人。”

“你不跟我說,你以前也是一個人的嗎?”

“那不一樣,那裏的環境不好,你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