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是我的負擔!(1 / 3)

顧安一的雙眸,漸漸染上了嗜血的紅光。

她,要殺了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厲南言是那麼好那麼好的一個人,她不許任何人背叛他!

刀子舉起來的時候,顧安一臉上的狠戾已經達到了巔峰。

哪怕是當年,她都沒有這麼狠戾過。

穆宛顏的指甲摳著那個男人的後背,她微微眯著眼睛,沉迷著,猛地看到了舉著刀子的顧安一,嚇了一跳,驚叫了一聲之後,然後快速朝後躲去。

顧安一的刀子,直直刺向了穆宛顏的手臂!

紅色的血流了出來,穆宛顏現在身無寸縷,隻知道尖叫了。

那個男人嚇得提著褲子趕緊跑了。

周圍的人都朝著這邊看過來。

穆宛顏的尖叫聲劃破整個酒吧。

“他那麼好的一個人,你背叛了他!你背叛了他!你該死!該死!”

顧安一將刀子從穆宛顏的手臂拔出,然後對準穆宛顏的心髒——

“嘩啦——”

她的手腕驀地被人反扭住,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感襲來。

站在她麵前,讓她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的男人,滿目猩紅,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顧安一的臉頰,偏到了一邊去。

通紅的巴掌印很明顯。

“我花了五年的時間,教你做一個善良溫柔的人,原來一切都是徒勞,永遠都改變不了你骨子裏嗜血的本性,你走吧!”

厲南言麵如灰土。

顧安一低著頭,垂著眼皮,睫毛就那麼僵直地舒展著。

“你不要我了嗎?”

“不要了!!你走吧,別再讓我看到你了!”

不要了

不要了

三年了。

這句話像是噩夢般,始終徘徊在顧安一的腦子裏。

午夜夢回,她從噩夢中驚醒,額頭滿是大汗,在夢裏回蕩著厲南言那張決絕又冷酷的麵孔。

三年了,他都沒有找過她一次。

是真的不要她了。

顧安一雙手掩麵,咬著嘴唇,低低的哭起來,天色蒙蒙亮,整個天地之間,似乎隻留下她獨自一人。

“姐——”

阿鬆推開門進來,手裏端著一碗湯藥。

他已經會說話了。

顧安一又痛經了,死去活來。

她喝了湯藥之後,感覺小肚子好了不少。

“明天,”顧安一虛弱的道,“謝謝你照顧我。”

阿鬆的本名,實則叫顧明天。

是顧安一的親弟弟。

三年前,她離開酒吧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厲家,是阿鬆收養了她。

顧明天在瀝城有一棟兩室一廳的房子,是政府發給他的補貼。

顧安一住進來之後,某一天突然覺得,阿鬆和自己長得好像好像,突發奇想去做了親子鑒定,竟然是直係親屬。

顧安一想要找車鳳裳問明白,奈何這幾年都聯係不到車鳳霞。

突然有一天——

阿鬆自己開口說話了。

開口的第一句話,“姐我是明天。”

顧安一徹底愣住。

原來,她一直有個弟弟。

但是在他剛出生的時候,就被車鳳裳送到了孤兒院去,後來顧明天被好心的大爺收養,兩個人一直住在農村,相依為命。

至於車鳳裳為什麼會把顧明天送到孤兒院去,現在原因不明。

顧明天知道顧安一,這幾年他的爺爺派人打聽過顧安一的消息,給他看過顧安一的照片,顧安一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從小美到大,看一眼,就讓人印象深刻。

小的時候他還偷偷去過顧安一的學校去找她。

看到她被同學們排擠欺負,但是他不會說話,力量又薄弱,無可奈何。

所以那一次顧安一差點被人販子拐走,遊上岸之後,顧明天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是他的姐姐。

這也是為什麼,顧安一看到顧明天的時候,總是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血緣關係很美妙。

“不過你現在為什麼會說話了呢?”

“不知道我不會說話,其實是心理原因,爺爺很早之前帶我去看過醫生,醫生說治不好,除非我心結打開。”

“所以你看到我,心結就打開了嗎?”

她竟然還有個弟弟。

自此以後,兩個人相依為命。

“我要回莞城。”

某天之後,顧安一突然說。

這三年,厲南言未曾找過她,但是她卻關注他的消息,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厲南言並沒有和穆宛顏結婚。

下場就是,被赫赫有名的雷氏集團擊垮。

言安集團不堪重負,最終倒閉破產。

厲南言用短短三年的時候,重建了言安集團。

現在的言安集團,地基穩固,但還在發展階段,沒有先前那麼龐大了。

至於厲南言——

這幾年他從來都不出席正式場合,所以媒體並沒有拍到任何厲南言的現狀。

顧安一三年沒看見厲南言了。

“姐,我覺得既然他的公司還叫言安集團,就說明他還惦記著你。”顧明天由衷地說。

顧安一今年25歲了,顧明天比她小了4歲,眉眼之間清秀又俊朗,那雙眼睛很黑很亮,如同天上星辰。

這幾年,顧安一在一家公司做會計,自己掙的錢,一方麵供自己和顧明天吃喝,另一方麵供養顧明天上大學。

她把頭發剪短了不少,剛剛到肩膀。

“姐,你還惦記著厲南言嗎?”顧明天又問。

“他不是我的信仰了。”顧安一這麼說。

顧安一去西裝店給顧明天買了一套剪裁得體的西裝。

弟弟大三畢業了,大四已經打算出去找工作了。

這樣家裏的負擔也能減輕一些。

穿上西裝的顧明天很英俊,身材欣長,骨架挺拔,眼睛一如既往很亮。

顧安一覺得,自己和弟弟最大的區別,就是眼睛。

她的眼睛,就算再清澈,也永遠沒有顧明天這般明亮。

這是不惹世俗塵埃一般的,如同一泓沒有被汙染過的水源。

不像她。

她的眼睛,注定這一輩子會蒙上一層消散不去的微霜。

因為,她經曆的事情,太多了,那是一道道無法愈合的傷口,腐肉在心裏化了膿,結痂了,可是還在,根除不了的。

“姐,這西裝完全可以租的,不用買。”顧明天摸著那布料,很心疼。

這一套西裝要一千多塊呢。

“沒關係,要是你被聘用了,到時候會每天都穿西裝的,遲早要買一件。”

顧安一微笑著,給弟弟整理領帶,領結,袖扣,一一的整理好。

“很帥。”

顧安一眼底有讚賞。

顧明天整了整領帶,表情怪怪的,他穿這身衣服,有些不自在。

“比厲南言還帥嗎?”顧明天問。

顧安一沒說話。

然後和弟弟一起去公司,她把他送到麵試的公司門口,就走了。

顧明天抬眼瞧著高聳入雲的建築物——

最中央的四個大字,很醒目。

言-安-集-團。

總裁辦公室——

厲南言的外套丟到了一邊。

他沒係領帶。

黑色的真絲襯衫,袖扣和領扣解開了兩顆,隨意又不失性感的樣子,左手腕還是那塊男士寶璣手表,三年前他就一直戴著這塊手表。

馮晉把這一屆應聘的員工資料給他過目。

厲南言忙得很,眉宇之間覆上清冷,並未抬頭淡淡道,“放那吧,我等會看。”

“總裁,有一個麵試者挺”

馮晉欲言又止。

“怎麼了?”厲南言微微抬起眼皮。

“他叫顧明天。”

顧?

“怎麼了?姓顧?”

“對啊,和安一小姐,她”馮晉還是欲言又止。

厲南言甩掉手裏的簽字筆,“把他的資料給我看。”

照片上的人,厲南言並不陌生。

是阿鬆。

那個千裏迢迢為了給顧安一送一塊桂花糕,眉眼很亮的男孩子。

這個男孩子唯獨在看著顧安一的時候,眉眼是帶著笑意的。

而顧安一對他也很好,甚至還要挾著,想叫阿鬆住進厲家。

最後厲南言沒同意。

但是這一件事,他一直都記著。

厲南言從頭到尾打量著阿鬆的資料。

配偶:顧安一。

厲南言眉頭擰緊,直接將這張簡曆表給撕了!

“好一個配偶,顧安一!”

他還沒離婚呢。

馮晉嚇一跳,“總裁,您這撕了,可咋整?”

“跟麵試官說,把這個顧明天給我留出來,我親自麵試!”

眼底含著戾氣,還有憤怒。

顧安一——

三年了,你不出現,渺無音訊,無論他怎麼找也找不到,現在自動送上門來了,還給他戴了頂綠帽子?

真行啊!!

厲南言瞬間看什麼文件的心情都沒有了。

顧明天坐在一邊,一直在等著麵試官叫他的名字。

身旁一個個的麵試者都進去了。

他是最後一個人了,可是還沒被叫到名字。

難不成,連個麵試的機會都不給他嗎?

“顧明天是吧?”

馮晉走了過來,這麼近距離地看顧明天,他有些晃了下神。

不知為何,總覺得顧明天同顧安一——

輪廓之間還挺像的呢!

可為何,顧明天的配偶一欄是顧安一?

難不成是重名?

又或許,這兩個人有夫妻相?

算了算了,不猜測了,都是老板的私事。

馮晉擺了個請的手勢,“我們總裁親自麵試你。”

顧明天了然。

姐姐的想法果然沒錯。

隻要有厲南言在,這份工作,說不定就是穩當的。

除非,厲南言不在乎姐姐了。

這個男人似乎沒什麼變化。

這是顧明天看見厲南言之後的第一反應。

厲南言坐在最高貴的主席椅上,眉色清冷,手裏把玩著簽字筆,挑眉打量著西裝落拓的顧明天。

這小子穿西裝也是有模有樣的。

再加上年輕!

厲南言已經將顧明天的簡曆表,特別是個人信息那一欄,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這小子才21歲,大三剛畢業!

而他,厲南言,都32了,所以顧安一是嫌棄他老了,找了個小鮮肉對吧?

厲南言氣不打一處來,嘩啦——

紙張揚揚灑灑落一地。

生這麼大的氣呢。

顧明天全都看在眼裏。

“坐。”厲南言的薄唇崩落一個字,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

顧明天坐下了,“厲總。”

“不用這麼生疏。”

“那我該叫您什麼?”

厲南言:“”

想了想,似乎除了厲總,確實找不到別的稱呼,還是叫厲總吧。

他清清嗓子,眉眼悄無聲息染上了戾氣。

“你不是叫阿鬆嗎,怎麼改名字了?顧明天?”

顧明天薄唇微挑,跟姐姐想的一模一樣,厲南言果然是會他這個問題的。

他便有條不紊的答,“安一讓我改的,我沒有戶口,總不能一直叫阿鬆吧。”

“那再說說你這配偶一欄是怎麼回事吧!”

顧明天始終從容不迫。

“安一說,夫妻雙方自動分居兩年,就可以離婚——”

“這個法盲!夫妻雙方因感情不合分居兩年,調解無效的才能離婚!我都沒出麵,她哪來的自動離婚?不可理喻!”

“可是這怎麼辦呢,我和安一已經結婚了。”

顧明天的眼睛很亮,好像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有那麼一瞬,厲南言覺得在顧明天的身上,看到了顧安一的影子。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

靠!

他和顧安一在一起生活了五年餘,都沒有夫妻相。

這小子才三年,憑什麼?

“顧安一在哪?”

“我——”

糟糕!他差點要口誤,脫口而出姐姐了。

還好他反應快!

“我老婆她在工作,現在沒有時間。”

“老婆也是你叫的?顧安一現在是我老婆!”

他變身大醋壇子,狂吃飛醋。

“是厲總親自說的,您不要她了。”

厲南言閉了閉眼。

他難過得很。

難過的不是因為那句話。

而是,顧安一竟然把這件事同顧明天說了。

她是一個防備心特別重的女孩,要不然也不會時時刻刻帶著刀子。除非是關係很親密的人,不然她不會開膛剖腹地把自己的私事說出來。

是了——

他曾經百般嗬護的女孩子,說不定,現在已經不是女孩,而是女人了!

厲南言一陣煩躁!

把桌上其他的文件,一並給掃到地上去了!

“出去!”

“厲總,那工作的事情?”顧明天問。

厲南言並沒有回答他!

顧明天聳了聳肩膀,起身朝著門口走。

快到門口的時候,隻聽身後的男人甩了一句——

“直接去銷售部報道吧!找馮晉。”

“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