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流勇退(1 / 2)

過了不多幾日, 光明寺覺遠禪師奉召入宮,與太後講經論道,直到日頭西落,這才出了宮自回來處,而這期間,皇貴妃一直侍候在側,且在當晚直接在慈寧宮佛堂處安寢,也不知是當真了悟了什麼,還是想借神佛來驅散自己身上的纏怨。

幾日之後, 當苗皇貴妃再次出現在眾人視線內時,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溫婉大氣,神采奕奕, 絲毫看不出前幾日那惶恐的神色來,隻是人似乎更加消瘦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皇貴妃還把自己關在佛堂裏的時候,太後破天荒地請了皇帝去議事, 卻又是為了婚事,隻是終於不再是關於慕容鐸自己,而是小一輩的終身大事。

說起孫輩的婚事來,與以往的強硬相比,這一回太後的態度不可謂不好, 她所提的人選,也都是無可非議的青年才俊。

慕容鐸先時還道這姐弟兩個剛剛失了母親,若再突然麵臨分別, 實有不忍。況且三年孝期未過,議親也並不合適。

然而太後卻道,孩子們現下都還小,也不急在這一兩年內便完婚,可以先將親事定下來,這樣也可防止公主年歲大了,有不好的傳聞出去,將來再要議親便難了。

聽了這話,慕容鐸不由得皺起眉頭,慕容雲笑原來在溫月如身邊,確實驕縱了些,可也沒有太出格的地方,太後這麼說,怕不是還對溫氏女所生的孩子有所偏見。

太後早知他會這樣想,隻悠悠地道:“從前那人執掌六宮的時候,對自己的孩兒過於放縱了,雲笑不知偷偷溜出宮過多少次,甚至連乞巧節也……”

單身女子於乞巧節外出,說是單純看熱鬧也說得過去,但同樣也可理解為是偷偷會情郎去了,雖然不過是小孩子不懂事,但真往大了說,確實會影響女子的聲譽。

既是如此,慕容鐸便不再反對,最終定下來的人選乃是成郡王的世子,成郡王也是早年因著戰功赫赫而得封異姓王的一員武將,後來年老腿疾嚴重,嚴重時都無法再行走,所以近些年來也並沒有出過封地。

他正妻早亡,後宅也不充盈,嫡子更是隻有那一個,卻與他父王並不相似,生的豐神俊朗不說,還頗有才名,實在是個做駙馬的好人選。

這樁婚事唯一的缺點就是,慕容雲笑此後怕是也再難以回京了。

然而比起其餘的候選人,這已是最好的選擇。那些人裏,有些是低調的閹黨官員,更有一個直接便是苗家子侄,完全不在慕容鐸的考慮範圍內。

而在朝中,原本大部分言官還隻敢彈劾一些官職不緊要的閹黨官員,最近卻不知自那得了蘇仁被聖上所不喜,或將失寵的傳言,都如同嗅到了氣味兒的蒼蠅般一哄而上,有說他收受賄賂賣官鬻爵的,也有說他強占耕地修建別院的。一時間誰能找到更多新鮮罪狀來,成了言官們最樂此不疲的一項比試。

起初彈劾的奏章如雪花一般飛進了宮裏,卻是都在經過司禮監時被扣了個幹幹淨淨,又原封不動地送出了宮。

蘇仁桌上的奏折堆成了小山,陳青鸞隨手打開一本,一邊看一邊笑,笑完了不忘斜睨著蘇仁道:“老爺送給妾身的禮物竟然是強占了別人家的土地建的,妾身可不敢收這民脂民膏,不若捐了做個學堂,也算積德行善了如何?”

蘇仁瞥了她一眼道:“我看你是最近又閑的手癢,想要重操舊業了罷。”

陳青鸞笑而不答,轉過身要給他研磨,蘇仁笑道:“不需勞動夫人。”說罷便將她攬在了懷裏,將下顎抵在她肩窩上,將那些折子挨個翻開看了,卻是連批注都懶得動筆,隻大略掃上兩眼,便直接丟到另一邊去。

陳青鸞先前還看的饒有興味,後來便意興闌珊起來,這些言官也實在沒什麼新意,翻過來掉過去,就跟同前人彈劾的奏章裏摘抄出來的一般,兼之被蘇仁圈在懷裏,溫暖又令人安心,很快便打了個哈欠道:“看了這麼多份,連個強搶民女都不敢寫,還是膽子小。”

蘇仁懶懶地道:“他們這些人腦子不靈光,沒看過自然寫不出來,若是夫人有興致,改日便叫他們看看如何?”

他嘴裏說著,手上開始不老實起來,陳青鸞自從不再每夜都難以安寢了之後,整個人都豐腴了一圈兒,雖然也隻是從很瘦進化成了偏瘦,但是手感卻好了不止一點。

感覺自己胸前被人隔著衣衫揉捏著,陳青鸞困意全無,往後靠了靠,整個後背都貼在了身後那人的胸膛上,同時往下伸手,不輕不重地在蘇仁大腿上掐了一把,語氣嬌嗔道:“怎麼,還想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