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仁麵皮薄,聽到桌子二字便聯想到了當日被人下了了才發生的那一段荒唐事,雖然也是因禍得福,令他二人的關係終於更近了一層,但終究對此有些耿耿於懷。他知陳青鸞是故意提起,不僅不生氣,反而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如同一隻已經將獵物叼在了口中的狐狸,“桌上雜物太多,夫人身嬌肉貴怕是不大合適,為夫覺著還是隔壁正合適。”
說罷,抬手將人直接打橫抱起,陳青鸞原以為他是要回臥房,哪知蘇仁竟是往隔壁浴室去了。
蘇仁愛潔淨,晚間若是回府,不定何時便要沐浴,所以熱水是一直備著直到主子們都安寢的。
如今天氣已不算冷,浴室內水汽氤氳,一進來便覺呼吸都粘膩了起來,陳青鸞於人後素來是不知害羞為何物的,她剛想開口叫蘇仁將自己放下來好脫了衣衫,卻被人直接扔進了浴桶之中。
被溫熱還沁著花香的水濺了一頭一臉,陳青鸞隻覺有些氣惱,她抹了把臉的功夫,蘇仁已將外袍甩到了旁邊的架子上,自己也邁了進來,捧起她不知是因為慍怒還是濕熱而有些潮紅的麵頰,直接吻了上去。
潮濕的衣物都緊貼在皮膚上的觸感並不舒服,然而狂熱的噬咬與溫柔的舔舐交替進行著,令人掙紮了沒幾下便沒了力氣。
浴桶雖然寬大,然而同時容納了兩個人仍然有些擠,每個動作都要帶起一片水花,蘇仁纖長的睫毛上都帶著水滴,咋一看上去像是哭過。
神情有多溫柔,動作就有多直接。
二人在水中糾纏了不知多久,陳青鸞隻覺蘇仁今日格外賣力,甚至當她在精疲力竭地沉沉睡去之前,還隱約感受到了一絲不安。
這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勢,倒有些像以往的自己了。
第二日早朝之時,蘇仁隻感到幾個清流言官看向自己的眼神比平時還要凶惡幾分。
他上殿之前特意磨蹭了一會兒,幾乎是最後一個。同那幾個眼神不對的人擦肩而過時,又特意放慢了腳步道:“折子寫的不錯,可惜皇上根本看不到。”
見那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他似乎心情極好,繼續往前走時還聽得身後有人小聲道:“再忍耐一陣,看他能囂張到幾時。”
今日朝中並無什麼要事可商議,慕容鐸似乎昨日沒有睡好,他身邊的傳旨太監察言觀色,正要宣布退朝,卻見原本站在後排的一個言官突然出列,言辭激烈地細數蘇仁的種種罪狀,並且指控他隻手遮天蒙蔽聖聽,仗著自己手握批紅大權將所有彈劾他的奏章全部扣下。
一時鴉雀無聲,隻聽得龍椅上那人緩緩開口道:“愛卿這些指控,可有證據?”
那言官昂首道:“以東廠的行事作風,物證定然早就已經被損毀,人證則是這滿朝百官,彈劾蘇仁的折子絕不止我一人遞了,又有哪一本到了陛下麵前?微臣雖不能呈上確鑿的證據,好歹還有一腔熱血。微臣今日以死證道,還請陛下能下旨徹查此事,還我大楚清明超綱!”
他說話時神情激昂,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話音剛落便俯身衝著大殿一側的盤龍柱衝去。
事出突然,站的遠些的人根本來不及去攔下他。而他身邊的幾人,則是根本沒有動作,甚至還露出了讚許的神色來。
有官員為舒胸意當庭觸柱而亡,自慕容鐸在位以來還是頭一回。
他望向蘇仁,眸子裏還帶了幾分猶豫:“你可還有什麼可辯解的嗎?”
蘇仁低首,十分恭順地道:“為陛下分憂乃是臣的職責所在,那些彈劾臣的折子,不僅都是無稽之談,還多有重複,臣也是為防陛下過於勞累,這才擅自做主沒有再呈上去。”
慕容鐸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又道:“擅做主張,該罰,即日起司禮監的事務你便不要再插手了。至於其他的指控,待朕命人查證後再行定奪。”
一條人命,下了蘇仁手裏的批紅大權。這筆買賣著實合算。
蘇仁領旨謝恩,麵上仍是神態自若,下了朝又自顧自地往他平日辦公的禦所去了。
如今正式接替這位子的人選還未定下來,也就並無可以交接的事務,蘇仁隻是命人將他的私人物品收拾妥當並送去廠督府。
這地方他一待就是五年,每日殫精竭慮,為自己謀劃的占了五成,卻也有另一半,是真真切切地在替龍椅上的那位排憂解難,既然他如今覺著已然是用不到自己了,那正好歇下來喘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中間省略意識流假車2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