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已經很努力聽好每節課,但又實在不知台上老師所雲為何,很多次昏昏欲睡每次又都被班頭發現,檢討成了他們敷衍學生的工具,記的我離開隕中的那一天,班頭把我和胡二的檢討拿了出來,著實的嚇了我一跳,估計有一本三國演義那麼厚。我根本不知道我學進去了什麼,卻很清楚的知道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沒有留戀的餘地。
月考應該是每個高中都具有的,月考那天,我盯著考試試卷,翻來覆去根本不知道上麵說的是什麼,隻知道打了空格和橫線的地方要你寫點什麼上去。而通常這個地方至關重要,影響你的一生。我沒有放過這些機會,把我想寫的統統添了上去,英語考試的那一場,開頭的英語聽力磁帶已經把我催眠了,直到監考老師把我對我說收卷子了,我才慌張的添上自己名字在ABCD上胡亂的添寫。
語文考試,一看作文題目,我的夢想,這個題目從小學寫到現在,一次又一次的去考驗當初的誓言,一次一次的把他改動的麵目是非。小學是純粹一半胡編亂語,一半的童真。初中的時候大腦發展到一定階段,在365行裏麵檢一些高尚的職業來細細幻想。現在看來,夢想不過是,考上好大學。而這些滑稽就好比電視劇中間插播的某某明星做的洗發水的廣告,明知道人們不會因為你是明星就去買這個牌子的洗發水,因為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洗發水早都已經固定在某一個牌子。
考試的成績出來後,還是比較容易讓我接受的,倒數第三,這就證明在我後麵還有兩名無知的同誌。倘若真的我一下子奔到正數第三,我絕對要去毆打班頭問他是否瞎了眼。
因為白天的淆雜,於是有了午夜的寧和。
五樓裏沒有星期六,六天後的星期天來的像是一個突然掉下的奇跡,盡管隻有一下午。星期天的晚上我去城市的另一端花錢補課,上英語,我破費,因為我覺的這以後對我有用,上完英語課後,離下一個星期也還很遙遠,於是我毫無保留地把時間花費在城市裏的大街小巷子裏,從午夜到黎明。這樣可以說是我更像是一隻忙碌的鬆鼠,來來回回地收拾夜晚下支離破碎的時間。有人說希望就在轉角處,也就是在路口。可我經常在這個城市的路口突然的佇足,停下來是因為我不知道下一個路口怎麼走,我在想下一個路口是不是就可以通往我那南方的城市。或是說我不知道在一個轉角處等待著我的是什麼,我曾經期待過什麼。於是我不免尷尬。塔西陀說這樣的尷尬是因為懷念,懷念過去。
夜的世界寧和安祥,盡管馬路的車水馬龍,大樓的等火通天,路口的紅綠燈輝相應。這些都沒有能覆蓋上這難得的寧靜。隔世般的闌珊讓我一如既往的執迷,於是我迷路。有的時候我會在一個路口附近的KFC裏麵喝咖啡,或是可樂,依著窗台,向外張望,直到點子打烊。於是我想起了下一個路口,陌生地向經過的每一張麵孔詢問下一個路口,以至於我不走向了市郊。
午夜的時候,還有巴士慢遊,裏麵的人很少,但無一例外地都依在車上的窗戶向外張望著,或有目的,或隻是一種姿勢。身上有硬幣的時候,我也會隨意地踏上一輛巴士,因為裏麵有音樂,午夜電台的音樂和著這個城市的空寂的心靈,乏乏而響。車上的收音機播著城市的另一端的,別人點的複雜心情,我在想著,也許這個時候,入眠的已是夢鄉中,未眠的卻是守侯這這份心情在聆聽。而我,隻是選擇一種行走,好讓音樂一路上風鈴一般,而在白天這隻能是一種希臘神話中的“坦塔羅斯的苦難”。
一張張陌生而熟悉的麵孔撲麵而來,璀璨的燈光在路上一閃一閃,直到黎明的時候麵孔換成環衛工人,微亮的晨曦淹沒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天亮時,我回學校。
老爹打來電話問我考的怎麼樣,這是我上高中來第一次問成績。也是我第一次在成績上想欺騙他,我對他說我進步了。他鼓勵了一番就掛掉了電話,這個時候風刮的很厲害,天下起大雨,我感冒了,忘了多帶衣服。
秦平是我在五樓唯一的同性朋友。秦平的出現我認為是個奇跡。
那天夜幕快要降臨,其他的同學都去吃飯,我鬆著身子依在窗戶旁,微風吹著,外麵的霞光很有節奏閃著。孤單的五樓突然響起琴音,空曠而又飄渺。像一陣風,掠過我身邊。我尋聲望去,秦平手指頭上漂亮幹淨的繭晃過我的眼睛,深深刺痛著。秦平走過來把吉他遞給我。我說我不行。他嘴角上揚,一個美麗的弧度,你的眼睛已經背叛了你,試試!我接過吉他,眼睛深深埋在了琴弦裏。一些看不見的手指,像慵懶的風,正撥動我的心弦,奏出那潺潺的音樂。然後突然落下的夜晚拉開了一場熟悉而陌生的演奏,奇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