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上並不安靜,試卷上的沒有難倒我,我更多的時間去注意身邊的一個我不曾認識的男生,他的長相既然和魚兒有相似的地方,這樣一來又引起了我濃烈的悲傷,做完數學試題後,看著他已經趴在考桌上睡熟了。而漏出試卷的一角是空白的。
監考老師把他叫醒後,他抬起頭,看著我,笑了笑,笑容盛開在記憶的深處,忽然間的有些神似,我趁監考老師轉身的時候迅速的把我的試卷和他的試卷交換了過來,然後就開始做起了空百的試卷。
我沒有在回頭看他,而我卻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去做了一件很衝動也很冒險的事情。
監考老師走動在考場的每個角落,忽然停在了我的身邊。看著我花白的試卷搖了搖頭轉身向後走去,過了一會就轉了過來把剛剛我換過去的試卷丟在我的考桌上。然後叫我出去,我沒有講任何話,走了出去,門外站著的還有我把試卷換給的那個人,他看著我,表情很悲傷也很痛苦。而我看著他,覺得很麻木。
高考結束的鈴聲響起的時候,我覺得很刺耳,也很快樂。鄭邦,任肥,葛西已經約好似的站在教室外麵等我。
彼此沒有說考試的事情,說了些自由萬歲的話題,然後把用過的書本,和試卷一起向天空灑去,他們飛舞著,漫天的飛舞著,最後卻又落在了我們身上,沾滿了全身上下。
剛出門口的時候,有人叫我,回頭,是一年多沒見的晴天。大家一下子就樂了,衝過去恨不得把這一年都的思念之情徹底的化落為結實的拳頭,讓他知道這些是痛的。
晴天指指馬路的對麵,我抬頭看去,讓我很吃驚也很驚喜的是,魚兒!!魚兒!!!他就站在那裏,衝著我們微笑。
我們衝過去就把他按倒,然後舉在頭頂向前走,舉累了放下他。我開始仔細的打量他,一年多沒見,他的頭發很長的,比在學校的時候要長的多,而且很亂,以前一直抱怨這不長胡子的臉上如今已結結實實的長滿了大胡子,眼袋也比以前明顯了。眼神中除了喜悅,還有他一直有過的悲傷,那種悲傷看過的人不曾忘記,也不敢去對視,很傷人的悲傷。
那幾天大家以為圍繞著魚兒瘋啊鬧啊,把酒喝的昏天暗地後的第二天,魚兒說要去再見一見小琪。
再見著小琪,沒有太多的話,甚至小琪沒有對魚兒和我們說一句話,在離開校門口的時候她追出來塞開魚兒一張紙條,魚兒看完後就流出了眼淚。我扶著他,他丟開我,帶著微笑的眼淚對我說,我沒事。
那張紙條上的內容我沒有見著,後來在酒桌上被魚兒用火機燒掉了。
那個晚上鄭邦說要離開這個城市,和葛西,任肥一起回到他們的城市,然後在等待一個通知書去往一個新的城市開始大學生活,任肥說希望那裏沒有悲傷。
我告訴他們,不管哪一個新的城市,我都要和你們在一起。請你們在接到通知書一定告訴我。
魚兒難過的低下了頭,他說,對不起,兄弟們,我不能陪你們了,雖然我真的很想。所有人一下子都沉默了,整個氣氛都是告別,告別過去,告別今天。濃烈的像喝下去的白酒,頂上咽喉,很難受。
送走鄭邦他們的那一天,我們三個人都哭了,我看到魚兒跟著離開的車跑了很久,最後坐倒在地上。
後來隻剩下,我和魚兒,晴天三個人,從前一大堆的兄弟仿佛瞬間都離開了,沒有來的及說再見一樣。隻留下了我們在這個絕望的城市了。
最後到連我們三個都要分手的時候,我們約定,今後每個星期都要聚一次,在我沒有離開這個城市之前。
回到家,父母一直在問我考場感覺怎麼樣,有把握沒,我沒有說話,一直沒有說話,因為對於那次混蛋的考試,我無話可說,接著我爸一巴掌就向我打過來,我捂住嘴笑,後來那天我跟我爸動了手,他把我頭都打出血了,他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說,沒希望了,沒希望了。
我是在醫院知道我的成績的,無所謂的成績,因為沒有成績。然後我就笑,笑了又笑。下午的時候我爸衝進醫院把我一腳從床上揣了下去。接著我媽就衝著我罵,罵累了,換我爹對我動手,我覺得我徹底的把他們所有的希望都給砸的粉碎,我不哭不笑,就等待著時間的過去。
父母離開後,電話響起,是魚兒的,他問我成績怎麼樣,我告訴他,我要離開了。
背上胡二送我的耐克背包,拿上我們在一起的照片,最後離開了這個城市,離開的時候,城市的夜晚忽降,可是我永遠不能在看到那片屬於我們的星空和那個永不停息轉動的地方......
魚兒,請你一定要堅強的活著,堅強的活著......
胡二,世上有等待著你的人,請你一定活著,堅強的活著。
鄭邦,任肥,葛西,我不能在和你們一起繼續生活,繼續一個注定悲劇的故事,所以對不起,求你們原諒。
列車外繁花墜落,飄落的繁花一層一層覆蓋著我,最後蓋住眼睛,迷迷蒙蒙的,然後我無法感知的一切都無限地向四周蔓延,散開去。
為了看繁花,我來到了地球上。
為了青春,那些不能悲涼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