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太聽了不禁眉開眼笑,不獨為其中顯示出來的尊重,還為方彧即將要做的事。

原她以為方彧就隻能這麼在後宅委屈一輩子了,不想還能涉及這些政事,就算是靜王殿下私自相攜,總也比怎麼也摸不著這些事情的邊好。

“好好做!”

方老太太鼓勵地拍了拍方彧的肩,低聲在他耳邊道:“後宅種種終是小道,這些事上能讓他離不開你,你才算是真正在靜王府站住了——甚至有了這些,就連子嗣方麵你都不必顧慮太多了。更也許……”

更也許有一天,元隆帝駕崩了,你還能重得自由,重歸朝堂……

這句話方老太太即時咽下了沒有說出來。

這隻是一種可能,一種理想,一種期盼,實現的可能性太小了,現在說出來白讓方彧存了念想,萬一並沒有這一天,他不知道該會有多失望。

但能有這麼一點盼頭,方老太太自己心中多少總算鬆了一些,她催方彧:“你趕緊回吧,莫讓殿下等久了。”

方彧此刻也格外放鬆,隻要不是來捉他的,一切都很好說。

說實話他還挺怕睿平跟他翻臉的,自己會被怎麼樣還是其次,主要是比較冤,明明沒做什麼……

說起來,他其實一直以來也沒做過什麼啊,所有一切不都是直男最自然的反應嗎。

簡直就是天降奇禍!

方彧在心裏抹了把臉,怕老人擔心,半點也不敢漏出來,笑眯眯地對方老太太說:“那孫兒就回去了,等從南水回來再來看老太太。”

“路上小心,東西帶齊備些。”

方老太太忍不住又叮嚀了一句:“回來過年是肯定不能夠了,萬萬莫虧待了自己。”

結果卻是越說越多:“不行,我還是不不放心。你小人兒家家,這才第一次出遠門,怕不夠周全,我讓方肖陪你去吧。他是方毫、方墨的老子,你熟悉些,年輕時候又長走東平、南水,正是得用的時候……”

“不用了,老太太。”

方彧忙止住了她:“我是跟殿下一起出門呢,又是公差,自有妥當人一路照顧周全了,萬事都不用自己操心的。”

老太太還是不放心,但想到公差兩個字,倒也不好往裏麵塞自己人,隻好又密密地叮囑了一番,各方麵想到的都說了一通,才放方彧離開。

這一來未免就耽擱了一些時間,之後方彧一等見到睿平就忙道歉:“不好意思,頭一次出門,老人家不放心,拉著多交代了些東西,勞你久等了。”

“無妨。”

睿平靜靜地看了他一回:“總是老人家的一片心。”

溫情總是能被比較出來的,明知自己等在門外,方老太太仍忍不住拉著方彧說了這許久,而同樣是第一次離家,元隆帝那裏,他便是想得半句叮囑的話都沒有。

雖然他已經不再期待這些了,但是想起來總還忍不住心寒。

也是這些心寒,逼著他將重生時的那點衝動,一點一點付諸現實。

現在是工部,之後刑部、兵部、禮部、戶部、吏部,慢慢他總會滲透完全,進而一一掌握在手心裏。

方彧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時在車裏坐定,便跟他說起正經事情起來:“我們這一趟是帶錢去呢,還是帶東西去?”

“物資已經籌備了一些。”

睿平靜靜回答:“但數量還不夠,因此也帶了些銀錢,可以路上籌辦一些,也可以到了地方再從當地官紳、商鋪裏買上一些。”

方彧點頭道:“我這也搞了一批,一起帶上吧——數量不多,杯水車薪,但也聊勝於無。”

你便想用這些細碎的東西來補償我麼?

又怎知,正是這些細碎之處讓我愈陷愈深。

睿平深深地看了方彧一回,別過視線。

先前的地龍、抽水馬桶及手壓式水井不談,這些技術是讓他驚豔不已的,這次預先準備棉衣棉被也是先他所想,不等他開口就準備了起來。

每每這個人都能搔到他的癢處,就仿佛……他懂他至深。

最是細水長流最為可怕,就像蛛網一樣,一絲一絲纏繞,不知不覺就萬劫不複。

而他,怎麼能讓自己陷入這個境地?

尤其是,方彧這麼明顯地據自己於千裏之外。

看著彼此之間被刻意拉出來的距離,睿平眼中無比的晦澀。

作者有話要說:

方方人美心好,難怪被人惦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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