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璽童收拾好行李拉著嘉爾的手出現在沈先禮的麵前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一夜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能讓白璽童毫無預兆的,說走就走。
難道真如白樂瑤所說的,是因為她發現了白樂瑤是自己安排在她身邊冒名頂替的大姐嗎?
可就當白樂瑤手足無措的看向沈先禮的時候,白璽童卻拉住她的手,跟她說,“大姐,和我們一起回新加坡吧,你會喜歡那裏的好天氣。有我陪著你,你不用擔心,哪裏都是家。”
白樂瑤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甚至都沒給她思考的時間,她已經猜測到白璽童對自己的身世有所洞察,可為什麼還是會願意帶她一起走,她心裏一下子沒了主意。
而這個消息對沈先禮更為晴天霹靂,她不聲不響的把一切都準備好,就是擔心打草驚蛇,若提前告訴沈先禮,他還會讓她走得成?
她要的就是這般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讓一向應對自如的沈先禮這一次不得不麵臨毫無準備之戰。
他看著白璽童毅然決然的樣子,腦中一片空白,素日裏的運籌帷幄在感情麵前潰不成軍。他從來都看不起頭腦被感情所支配的那些傻子,可到頭來輪到自己,卻明白什麼是當局者迷。
他沒有了往日的傲氣,在震驚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卻因為皺眉,把這一臉的表情都弄到尷尬。
“怎,怎麼了這是?是新加坡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告訴我,我讓江伯父擺平,你也不用走得這麼著急吧?”
白璽童不想當著孩子的麵前和沈先禮撕破臉皮,可她又豈會不知,想離開沈先禮,和平是不可能的。
於是她避開沈先禮的問題不答,對嘉爾說,“嘉爾,回房間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玩具落下了,再去檢查一遍,媽咪可以允許你再多帶走三樣。”
嘉爾這才離開了是非之地,白樂瑤也識趣的跟著嘉爾去了。
等客廳隻剩下他們二人之時,沈先禮眼睛裏的失落和無計可施就好像更是成倍放大,白璽童不忍看他,裝忙的東看看西看看。
最後還是被沈先禮一把拉進懷裏,他幾乎是用請求的語氣問她,“可不可以留下來?”
白璽童輕輕推了推他,卻沒有掙開得掉,索性最後一次體驗他懷裏的溫度,既陌生有熟悉,她強裝鎮定,輕描淡寫的說,“沒什麼事,隻是我得回家了。”
沈先禮想不出她有什麼理由能在一夜之間打定主意,可是留下她,自己同樣也沒有說得出的借口。其實從一開始,去留始終取決於白璽童的心,隻是沈先禮從來都不知道這其中的關卡設定在哪裏。
他甚至都不得不問她,“離婚手續呢?你也不辦了嗎?”
“交給律師處理吧,反正我也沒有再婚的打算,一紙婚書而已,隨便吧。”
沈先禮見連這個理由都不足以留下她,緊張得把她抱得更緊,口不擇言的把一切也許會成為擋箭牌的借口都試了一遍,“洛天凡你臨走也不準備再見一麵?”
白璽童此時已經眼淚噙在眼窩裏,努力的把眼睛往天花板上看,很怕一不小心就流出來。可聲音在極力的控製之下,還是有些顫抖的說,“不見了。”
“白璽童,你到底怎麼了?”
白璽童怎麼也無法告訴他是因為嘉爾,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拚上失去兒子的風險去延緩一時的不舍。她和沈先禮注定是殊途,長痛短痛之間又有什麼區別。
就在這時候,嘉爾從屋子裏噔噔噔的跑出來,手裏拿著幾樣東西問她,“媽咪,我可以帶走這些嗎?”
這二人哪還有心思管他想要拿走什麼玩具,看都沒看。
可嘉爾的出現卻讓沈先禮似乎看到了轉機的希望,他隻需一點時間,哪怕幾個小時也好,隻要讓他冷靜冷靜,就總會想出辦法留住她。
他見白璽童不行,就改問嘉爾,“嘉爾,你想再多留幾日的對不對?”
嘉爾搖著頭,嘟嘟嘴說,“還是不了吧,昨天嘉爾答應爹地了,要回去看他。沒關係呀,沈叔叔,嘉爾再答應你,看完爹地,以後再來看你。”
可沈先禮知道,他們這一走,再回來談何容易。
他想盡辦法引誘嘉爾,“嘉爾,你不是喜歡我家裏的星星嗎?記得嗎?沈叔叔給你摘的星星,我們去取好不好?”
嘉爾一手摟著玩具熊,思考了一下說,“那不如你寄去新加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