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地,她給他手寫了一封信,以表達她的慚愧。“海飛,恐怕你預料的事已經發生了。我確實愛上了另一個男人,因此我希望你跟我離婚。現在我正住在深圳杜萬成家。我為你感到十分難過,但請你平靜地接受這個現實。你確實也不再需要我了,我也不忍再回惠東。我萬分抱歉。但還是請你原諒我,跟我離婚,找一個比我好的人吧。我不是最適合你的人,因為我過於缺乏耐心,也過於自私,我想。但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再回去和你生活在一起了。為你著想,我感到萬分抱歉。不過隻要你不發火,你就會發現你對此不那麼在意。你過去對我這個人並不真正關心。因此請寬恕我,從此擺脫我吧。”
收到這樣一封信,張海飛心裏並不驚訝。他心裏早就明白,她是一直想離開他的,但理智上他又決不肯承認這個事實。所以,這事看上去像是給了他可怕的打擊和震驚。他一直在表麵上不動聲色,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張海飛叫來新招募的大學生,請求她陪自己一起去日本看病,那女子有些生澀,有些驚訝,不過非常愉快地答應了。
新招來的大學生是叫做遊春鳳,她從高中就開始看張海飛的。這是她大學畢業第一份工作,老板居然是自己的偶像,她不免感歎這個世界太小了。
他喜歡她的名字,春天萬物複蘇,鳳凰在浴火中重生。
張海認為農場經理工作還算認真,也是這兒的老人,但是思想太落伍了,按照他的方法經營下去,農場遲早倒閉。
因此,他直接給了遊春鳳副經理的職位,薪水直接和經理持平。
由於這封信的緣故,張海飛像個發瘋的孩子。博太著實有點慌張,因此把遊春鳳臨時調來協助博太照顧張海飛的起居。
“怎麼了,張少爺,這是怎麼回事?”博太問道。
沒有回答!她嚇壞了,以為他犯病了,忙去摸他的臉,摸他的脈。
“哪兒疼?趕緊告訴我,告訴我呀!”
還是沒有回答。
“哦,天啊!哦,天啊!那我去給附近的醫生打電話。”
說著她就往門口走,這時身後傳來他沉重的聲音:“不用!”
她停住了腳步,凝視著他。他臉色發黃,神情恍惚,樣子就像個白癡。
“你的意思是讓我不叫大夫?”
“對!我不需要大夫。”他陰森森地說。
“可是,張少爺,您病了,不叫大夫,我可承擔不起這責任啊。我非叫大夫不可,否則出個好歹兒的話就是我的錯兒。”
沉默了一會兒,那沉重的聲音又說了:“我沒病!是我妻子她不回來了。”似乎說話的是一幅畫像。
“不回來了?您說的是夫人嗎?”博太朝床這邊挪近了點,“哦,別信那個。您就相信夫人吧,她會回來的。”
床上的畫像沒動彈,可是把一封信從床罩上推了過來。
“讀!”那陰森的聲音說。
“為什麼?要是夫人的信,我覺得夫人是不想讓我給您讀的,張少爺。您可以告訴我她的想法,如果您樂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