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機隨意扔到一邊, 兩手撐在沈信楨肩膀兩邊將她禁錮其中, 然後低著頭與她對視。
溫律黑發黑眸, 眉眼精致優雅,可一舉一動卻是與外表違和的莽撞幼稚。
他就像是一個被愛戀衝昏頭腦的少年,強勢逼近表達自己熱烈愛意, 他捏住沈信楨的臉頰,蠻橫宣布:“沈信楨,你最好明白,我才是這個身體真正的主人。”
沈信楨不甘示弱地瞪他, 心裏措辭準備回擊, 下一秒卻被他突然俯身拉近的動作嚇到。
溫律的薄唇貼在她的耳邊, 聲線獨有的慵懶也擋不住他語氣中的勢在必得——
“你, 也是我的。”
一大清早, 趙普亮便打電話詢問溫則的情況, 並且告訴沈信楨, 市中心的高級公寓下周一就要開盤了,溫則作為一廈房產集團的總裁需要在開盤儀式上對希望工程進行現場捐贈。消息已經提前通知過了各大媒體, 如果溫則不能出席,那麼一廈集團和溫則本人都會被媒體詬病。
沈信楨靜靜聽著,等趙普亮一口氣說完,才開口問道:““趙助理,溫則真的必須要到場嗎?”
“當然,這個項目我們公司很重視,兩個月前我們一直加班開會就是為了要搶在對手公司的新樓盤之前開盤, 如果我們在開盤儀式上出錯,那我們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沈信楨握著手機沉默。
趙普亮頓了頓,試探著問:“沈小姐,是不是溫總出了什麼事情?”
沈信楨搖頭,即使知道對方看不到也搖頭,好像隻要搖頭就能否認事實。
趙普亮得不到回應,愈發堅定了剛剛的想法,聲音有些焦灼:“沈小姐,請你回答我,溫總是不是出事了?”
沈信楨眼眶發熱,視線掃到正悠然走向泳池的一道高大身影,喃喃道:“他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心。”
她的聲音太輕了,帶著微不可察的哽咽,更像是在安撫自己。
趙普亮蹙眉,警覺道:“沈小姐,我和溫總是十幾年的朋友,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如果溫總有什麼狀況發生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好嗎?”
沈信楨嘴唇蠕動了兩下,想說的話卻哽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來,最終也隻是牽強笑了笑說:“趙助理你放心,我會盡快讓溫則回來的。至於公司那邊就靠趙助理安排了。”
趙普亮追問不到答案,隻能歎口氣,說:“好,那我就相信沈小姐了,請你務必讓溫總出席開盤儀式。”
掛斷了電話,沈信楨憂心忡忡地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收起手機準備走回客廳時,身後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
“欸——”
她停頓住腳步,回頭看他。
他從泳池走出來,隨意摸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然後將擋住視線的黑發撩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
長腿邁了幾步,他在她麵前站定。
“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
沈信楨不適應他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別開視線,落在他的喉結。
“是趙助理,他讓我告訴溫則,下周一有個很重要的開盤儀式需要他出席。”
“你怎麼回答?”
“我說——”她抬起眼,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正對上他暗含戲謔的深邃眼眸。
“我說,我一定會讓溫則準時出席。”
他挑眉,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笑道:“你為什麼要答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沈信楨與他對視,微微抬起眼梢,目光堅定,“你等著看吧,我一定會讓他回來的。”
語罷,她毫不留念地轉身走進客廳。
溫律一怔,望著沈信楨纖細的背影,大喊一聲:“你別做夢了,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沈信楨腳步一頓,暗自攥緊手,卻始終沒有回頭。
身後的男人氣急敗壞地一腳踢翻躺椅,脫口而出:“不自量力的人類。”
無辜經過的紅嫂,一臉茫然地挖了挖耳朵,搖頭喃喃:“老了老了,開始幻聽了……”
沈信楨背靠在陽台,半個身子被陽台的白色窗簾遮蓋住,露出半張素白的臉,眼睫低垂看著泳池裏不斷揮臂遊動的溫律。
她看了許久,看到眼睛發幹發疼才拉上窗簾,靠在牆邊坐在地板上,望著牆壁愣怔出神。
一直到紅嫂敲門叫她出去吃晚飯,沈信楨才猛然回神,發現自己已經不知睡了多久。
她應了一聲,開門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