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李樂肅容說道:“不要小看了劉昱。此人在黑山為寇的時候,幾百兵馬就逼死了名將方悅,後來又大破孫輕,再平王芬。雖然戰陣不多,卻陣陣驚心。聲名震於冀州四野,原非無因。王芬手下麴義、潘鳳都是有名的上將,卻都被他輕易斬殺。我等不可輕敵啊。”

楊奉點頭道:“嗯。此人被皇帝親口稱為禦弟,深孚人望,士氣正盛,的確不能等閑視之。我有一計,可使宋果從速擊破何苗。然後我等並力與劉昱一戰。”

韓暹、李樂急道:“什麼計策?”

楊奉笑道:“可速派人傳信於郭帥(白波穀郭泰),請他發兵從河東掩襲何苗後背,則宋將軍必可戰而勝之。”

衛將軍何苗大營。何苗一臉的鬱悶,看著案上的羊皮地圖沉默不語。從三月出兵到現在一個月了,卻被宋果、胡才引兵五萬牢牢拒住,豈能不愁?

正在這時,虎背熊腰、一臉傲氣的虎賁中郎將袁術大步入帳,鏘然施禮道:“袁術參見將軍!”

何苗大喜:“公路(袁術的字)來此,吾無憂矣!”當即把戰況詳細說與袁術。

袁術打心眼裏瞧不起眼前這個殺豬屠戶出身的大帥,口裏卻道:“將軍勿憂,我手下大將紀靈,有萬夫不當之勇,明日出戰,定破宋果!”

次日三更造飯,四更結束完備。袁術請兵五千,要親去誘使宋果出戰。

又請何苗令騎都尉鮑信、王匡各引萬人埋伏,隻等袁術於叛軍大戰之時,從旁邊掩殺。

小渡河是九曲黃河無數支流中的一條。如今時值四月,水勢暴漲,寬闊二十丈的河麵隱然成了一道天險。東方旭日初升,河水粼粼有波,金光閃閃,十分湍急。

袁術領兵五千渡過河岸後,決然毀去河上古橋,遠近四十裏,再無可渡之處。然後使大將紀靈率兵三千背水結陣。自己帶兩千軍,前去宋果營前誘敵。

宋果見袁術隻有兩千軍馬,心中輕敵,使胡才引兵五千出戰。

袁術全身披掛,勒馬立在陣前,揚刀大罵:“叛國反賊,速來受死!”

胡才大怒:“誰去斬了此人?”

大將穆順應聲出陣,拍馬舞刀向袁術殺了過去。袁術部將李豐迎上,戰不十合,將穆順一刀砍於馬下。

袁術見狀將令旗一招,兩千軍兵趁勢掩殺過去。眼看胡才軍就要潰敗,卻見旌旗招展處,宋果親率兵馬來援胡才。

兩下混戰一場,袁術軍寡不敵眾,拋旗卸甲,一股腦向小渡河方向退去。宋果攜胡才引兵一萬六七千人緊緊追趕。

袁術使兵丁沿路拋棄旗幟兵甲,連退三十裏到小渡河岸邊灘塗之上。大將紀靈將袁術的千餘殘兵讓進陣中,但見後麵煙塵滾滾,宋果的人馬奔騰殺來,卻因為沿路搶奪戰利品早已不成陣型。

袁術厲聲大呼,下令軍中決一死戰,有後退者立斬不赦!眾軍士本就沒有了退路,就是無有軍令,也隻能拚死求生。當下個個奮勇爭先,拚命殺敵!

宋果手下猛將胡赤兒、楊醜在亂軍中並力刺死李豐。

被紀靈看見,心頭大怒,策馬殺到跟前,一刀將楊醜劈死馬下。戰不數合,再斬胡赤兒,又砍倒宋果軍中大旗。

朝廷軍馬士氣越發振奮。袁術看火候已到,使人擂起大鼓,聲震數裏之外。騎都尉鮑信與王匡聽見鼓聲信號,兩支人馬一齊殺出。

戰了這麼多時,袁術人馬雖然死傷近半,宋果拿一萬六七千人更是死了四五千人。陡然之間,又用處這兩萬生力軍來,萬數殘餘賊兵當即喪膽潰敗。

袁術便率了鮑信、王匡一直追殺到宋果大營。斬首萬級,俘虜五千餘人,生擒賊將胡才。唯有宋果被百餘親兵拚死護衛,驚惶逃回大寨,堅守不出。

何苗見袁術使用昔日淮陰侯韓信背水之計大破宋果,越發親重信賴。又用袁術之計,引兵焚燒宋果屯糧所在,使紀靈截斷賊兵糧道。

宋果糧草不繼,出戰不勝,又夜夜被袁術領兵襲擾,夜不能寐,士氣渙散。自知這裏是守不住了,就領兵向河內城退去。郭泰本已發兵,聽聞消息隻好也退了回去。

袁術再次進言何苗,銜尾追殺宋果,又斬首五六千人,俘虜以萬計,獲得兵器甲仗不計其數。

何苗終於建得大功,心中歡喜,一邊使人向京師報捷,一邊領大軍向河內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