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術與巫術在一般人眼裏沒什麼區別,如今道教式微,道士所會的土辦法也就是殺隻雞,宰隻羊,與巫術還真沒多大不同,可細細區分起來,本質上還有正邪不同,同樣是草人詛咒之術,道士殺雞潑血是祭祀天地,而巫術卻是喂養陰魂草鬼,所以道士看不來的,在懂的巫術的老人眼中便無所遁形。
事關司徒辰,白婆婆不得不鄭重起來,她讓司徒辰脫了鞋平躺在床上,翻看眼皮,敲打腳心,最後從抽屜裏取出十幾厘米的細針紮在好多穴道上,更有兩根是從眼角插進去的,我不知道有什麼用卻看的頭皮發麻,總感覺紮在我身上一般恐懼。
折騰了十幾分鍾,白婆婆微微冒汗,從床下拖出一個腥臭撲鼻的罐子,將裏麵黑稠稠的液體倒進他嘴裏,抹了把蒼白的頭發居然捏出一個指頭大小,肉呼呼的小蟲子。
蟲子有兩粒小米一般的眸子,我都不確定那是不是眸子,反正轉來轉去好像看人的模樣,而白婆婆掰開司徒辰的嘴扔了進去,這一切他都沒有反應,好像睡著一般。
三分鍾後,司徒辰幹嘔著跳下床,跑出門外將午飯都吐了出來,這才麵色蒼白,腳步虛浮的回屋,我眼尖,看見一隻肉蟲子一蠕一蠕的跟著他進門,鑽進了櫃子下消失。
白婆婆出門檢查嘔吐物,回來後擔憂的望了他一眼:“小辰沒有中蠱,但是被草鬼纏了一段時間。”
居然是草鬼!這可是隻聽過沒見過的怪物,我急忙問她怎麼看出來的。
“被草鬼跟上的人會散發一種很特別的香味,你們聞不出來,可隔上十裏地我都能聞見,”說起草鬼,白婆婆終於露出了猙獰的一麵:“小辰,你放心,那隻草鬼再敢來,婆婆給你滅了他,總不能讓你受傷。”
爺爺給我講過,湘西有三絕,分別是趕屍,放蠱,落花洞女,趕屍不必說,落花洞女隻發生在當地,未婚女子經過一個洞口看一眼後便開始不吃不喝,死時麵帶微笑,父母知道她去嫁給洞神了,不但不辦葬禮反而要辦婚禮。
三絕中隻有放蠱算是害人的手段,而人類最喜歡的就是研究殺人技,苗人數千年將這一門邪術研究到變態的地步,也就衍生出了諸如草鬼,紮客之類。
眾所周知,蠱蟲是將很多惡心的生物放在一起任它們廝殺,最厲害的便是蠱,當然還有其他輔助手段,而草鬼也差不多,將一些有靈性的動物放一起打架,活下來的喂養一段時間培養出忠誠再把它弄死,這時就能得到一隻厲害,忠誠,且萬分怨毒的動物魂魄。
單單這樣還不夠,要讓動物魂與亡魂結合起來才是一隻合格的草鬼,這裏便要用到許多草藥,具體怎樣做我並不知道,這是苗人不傳的秘密,反正聽爺爺說類似於蚊香,把草藥混雜在一起點燃,用煙熏他們。
白婆婆說草鬼身上的香味應該就是這個。
那段時間司徒辰疑神疑鬼就是被草鬼跟上了,可草鬼為什麼跟他卻一概不知,或者說他並不知道得罪了誰,因為草鬼不同於亡魂,他們是被豢養的。
“婆婆,活人的魂魄與動物魂結合的後果是什麼?還能去投胎麼?”
白婆婆說:“不知道,我們苗人沒有投胎一說。”
我靠,體係的差異啊!團腸巨扛。
之所以有此一問,主要還是心裏有個念頭,可這個念頭並不好說,也許會讓這一老一少悲痛欲絕。
我的兩個事都問完了,白婆婆也開始提問:“小方,司徒家祖墳的事有眉目了麼?那柄劍會造成什麼後果?”
我苦笑道:“不知道,我覺得是惡作劇或者表達恨意吧?木劍的材質極差,並不是我們道士常用的桃木或者打鬼的柳木,而且粗製濫造不知道在什麼燃料裏泡了一下就撈出來,既不能辟邪也無法驅鬼。”
白婆婆說:“不是燃料,上麵的紅色是混合了草藥汁的血,我能看出來,以前也做過。”
怪不得我搞不清那紅色是什麼東西,顏色比血液鮮亮又比紅墨水粘稠,居然是特質的血,我請教道:“這樣的液體有什麼用?”
“在我們苗族,殺死仇人後會用他的血與草藥混合,塗在木偶人上可以讓他的靈魂飄蕩在天地間不得安寧,不過我不知道木劍的血混了什麼草藥,也就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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