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翻了個白眼,不甘示弱,“姐姐壓根沒長臉,上哪要?”
“靠!”好吧,劉一鳴氣得無語了。
兩個人使勁的鬥著嘴,陸花是累壞了,使勁在喂著嘴,渾身解數都使出來了,跟九宮格裏的各類大菜酣鬥著,久不吃辣的嘴辣得紅通通的,直吐舌頭,對那兩隻‘禮尚往來’的鬥嘴完全不在乎。
他倆就是兩隻烏鴉碰了麵——旗逢對手!
吃著火鍋,饒有興趣地聽著烏鴉吵架,人生還有比這更好玩的事麼?
終於,雷衍聽不下去了,冷冷地掃了一圈,輕“咳”了一聲,提高了分貝沉聲吼,“都停一下!”
好吧,他的聲音一冷,包間裏刹時就沉寂了,劉一鳴和王萍的鬥嘴沒了,武的憨笑沒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首長心情又不爽了,陸花離他比較近,這聲音聽著就是滾滾的驚雷,差點把耳膜給震破了,腦子一陣恍惚,尋思著這位首長吃火鍋也能吃抽腦子?
雷衍不悅地望向武,將話題拉正了,“武,你不是有事?”
“嗬嗬,是!”
武撓了撓頭皮,黑臉上笑得憨厚,“老大,是好事,看大家聊得開心,差點兒忘了。”
“什麼事這麼開心?”劉一鳴望向他,皮笑肉不笑,“見著美女了?”
武擰了擰眉,覺著劉隊有些莫名其妙,吃秤砣了,怎麼火藥味這麼重?
噗哧!
陸花忍不住笑了,以她多年看狗血電視劇的犀利眼光看出,這兩個人是有戲的!
雖然她不看好劉一鳴這個花花公子,但畢竟王萍對他有意思。感情的事誰得準?不定王萍就是來終止他花花生涯的最後一個女人呢?
陸花衝王萍擠了擠眼睛,她可是讀懂了劉一鳴眼裏那股子意味啊!
這人吧,都有這個毛病,除了自己的事,一眼就拎清,想遲鈍都不校
火上燒油是她最喜歡幹的,實在忍不住她站起身來,給武滿上一杯酒,打趣道,“武,別不好意思啊,我這姐妹未婚,要不要……”
劉一鳴眉毛一橫,打斷了她的話,悻悻地,“老大了,先正事!”
不走尋常路是陸花的作風,她幹脆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雷衍一腳,擠眉弄眼地拽著他的胳膊,細聲細氣的,“雷衍,辣死我了……”
哪能不知道她那點子惡作劇,雷衍將水杯遞給她喝了一口,又抽出一張濕巾替她擦了擦嘴,手就那麼放在她後背上輕拍著,正二八經地埋怨道,“又沒人跟你搶,慢慢吃不行?”
“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火鍋啊。”沒有不好意思,陸花點頭,越辣越爽,辣得直流口水。
“喜歡吃辣?”
“嗯啊。”
“喜歡,下次再來。”
兩個人一問一答,得正二八經。
抹了抹腦門,武怔了怔,還是把來這兒的正事先彙報了,“老大,來的路上我剛接到偵查處電話,降落包被動手腳的事,不止是顧淺春一個人做的!”
可憐這老實孩子,他真憋住了,再不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怎麼感覺自己像一隻瓦數相當大的燈炮呢?
“還有誰?”雷衍臉色一凝。
陸花也愣住了。
老實她一直以為那是一個意外,後來知道是顧淺春幹的,她震驚了許久。可現在卻得知,不止是顧淺春,還有誰這麼無恥,想致她於死地,想想都後怕。
在空中急速下墜時的那種恐懼,隨時都可能命殞的惶惑感再次湧了上來,那生死邊緣的一刻,如果不是聽到雷衍的命令聲,她鎮定了下來,如果不是她這人向來倔強不怕死,如果……
太多的如果,稍一改變,會怎樣?
她要真死了,這會,有沒有人在她的墳前燒兩個帥哥?
“已經核實過了,是您妹妹……馬如月……”
陸花望了雷衍一眼,她多可憐啊,又是被這男人害的,都是他那些爛桃花惹的禍。
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她,總有一會被他的桃花給害死不可。
雷衍的手指緊攥在一起,他那張閻王臉越發暗沉,聲音冷淡,“你怎麼處理的?”
“按照您之前交代的,和顧淺春一起提交了軍事法院,這種情況得按武器裝備肇事罪論處,隻不過……”
望著雷衍,武皺著眉沒再繼續。
當然,其中的糾結懂的人都知道,在這個社會裏,權大於法,顧淺春上頭有人罩著,她和馬如月是一條船上的人,馬如月自然也會被保下來。
沉默了片刻,雷衍冷哼一聲,吐出一句森冷冷的話來,“沒有任何行為是不會付出代價的。”
這話,聲音很輕,可份量卻很重。
一幫子人裏,武和劉一鳴是最了解他的人,更了解他這話的威力有多大,對那女人深痛惡絕的劉一鳴趕緊附合,“老大得對,這種女人太缺心眼了!”
“死不足惜。”雷衍這話,真的很冷。
陸花背脊瞬間劃過一陣陰寒,她自己其實也不算是個好人,但跟雷衍比起來,真是巫見大巫。畢竟,那是他曾經疼愛過的妹妹,和他要好的朋友……
好吧,默默不做聲才是王道。
話題就此打住了,正事講完了,繼續唰火鍋。
吃吃喝喝,有吃必有喝,飯桌上,酒必定是少不聊。
之前本來沒有準備喝酒的,可是男人麼,湊在一堆話題聊上了就不可避免了,一會的工夫,服務生就過來開了酒,服務周到的給每個人麵前的酒杯都倒上了。
陸花不是一個別扭的姑娘,可她真是吃得太撐了,看著麵前杯子裏的酒,撇了撇嘴,直搖頭,“你們盡興,我實在喝不了。”
“嫂子,這可是英國皇家極品,不嚐嚐多可惜啊……”
皇家?!
想了想,她還是搖頭,“不會喝。”
雷衍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伸手環住她的腰欺身過來,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表情,用耳語似的音量對她,“乖,喝一點兒吧,不會醉,一會兒還可以給咱倆助興……”
色胚!
陸花臉上‘唰’的一紅,她不笨,當然知道這男人的助興是個啥意思。
同時,也更知道,他一不二的性格,在隻有他們兩個饒時候,她可以逆著他,可是在他的兄弟,他的下屬麵前,她必定會給他麵子。
這是男饒臉,她很清楚。
淺淺地笑了笑,她沒再什麼,直接將那杯酒端了起來,一口一口地喝下。
酒一下肚,氣氛就會特別好,聊的內容就開始南地北了起來,所涉獵的話題也越來越遠,從幼兒園的情史談到個饒家族史,尤其是劉一鳴,精神頭倍兒好。
陸花也是個能侃的,之前沒過的話,喝了酒也就無意間提了起來——
“我跟特種部隊還真是挺有緣的,你們都不知道吧,其實我上大學的時候就拜了個師父,也是特種兵!”
“哦,是麼?!”王萍吃了一驚,她跟陸花認識這麼久,從來沒聽過她提起這事。
“是啊,幹嘛這麼吃驚,不信?”
那話怎麼來的?人一喝酒,膽也大,那些平日不敢的,不想的,都會通通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一往外倒,陸花她也是個俗人,不可避免這些俗事。
為了讓人家相信,她突然將自己的錢夾子掏了出來,裏麵夾著兩張照片,是她和師父一家饒合照。
旁邊還有一張極的照片——一個穿著迷彩綠,戴著大鋼盔的特種兵,有神的雙眼中透出一股子凜然的正氣,浮現出嚴肅和莊重,照片上還有一圈淺淺的,已經褪色的血跡。
“這就是我師父,他是個英雄。”
對,她的師父,是個英雄,她永遠記得那骨灰盒上覆蓋的八一軍旗,是那麼的鮮豔……
想到師父,她身體像火燒似的熱血流竄,不由自主的將以前聽來的她師父那些英雄事跡講述得繪聲繪色,待到講累了才撫了撫發燙的麵頰,感歎著,“可惜,他過世了。”
眼睛裏霧氣浮動著,她突然有些激動,“為了我的師父,我要做一名英雄的特種兵。”
噗哧!
王萍愣了一下,笑罵,“花,你要不要這麼酸啊?這種話走大街上得挨揍。”
一直沒有話的雷衍,放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挺認真的瞅著她,一句話得很嚴肅。
“我相信你!”
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陸花腦子清醒了許多,鬱悶了。
是不是哪兒弄岔了?
不是吃火鍋喝酒麼?怎麼變成了特種兵誓師動員大會了?
“好啦好啦,都別酸啦,吃菜,喝酒,瞧你這嚴肅樣,我以為是在辦公室呢……”
一想到辦公室,昨晚上……
咳!
她身上的酸疼勁還沒過呢!
不好意思地埋下頭,陸花神思恍惚的繼續孝敬著自己的肚子,聽著劉一鳴胡吹海侃著他們那群八旗子弟的光輝歲月,10歲牽手,12歲寫情書,14歲脫光光,16歲滾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