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取了一瓢冷水潑在張仲文的臉上,他被冷水一激,身子顫了顫慢慢抬起了頭。
“張仲文?你有話要嗎?如果你現在,哀家還是可以讓你活著。”江氏問他。
“哈哈!”張仲文笑了出來,透著些傲氣,透著些絕望,聲音由大到,慢慢消弭。“人讀聖賢書,雖未掙得功名,大義還是懂得的。如果因為貪生怕死,認了莫須有的罪名,陷萱王妃與死地,那人不就成了忘恩負義之人。即使活著,也是行屍走肉。你們打吧,人沒有什麼好招認的。”
張仲文,好樣的!聽了他這一番陳詞,我心裏暗讚。
可佩服他的勇氣是一方麵,現實會怎麼樣又是一方麵。張仲文如果繼續受刑,隻會有兩個結果,第一,他真能扛住,最後被活活打死。他的命在江氏眼裏根本算不得什麼,死了也就死了。第二,他扛不住認了罪,我跟他都死。
這兩種結果看起來沒什麼區別,不管哪一樣都是死。可看過江氏的態度之後,我可以肯定一點,如果張仲文能扛得住,我還是有辦法救他的。
往往地位越尊貴的人就越不能容忍別饒逆反,像江氏這樣連皇帝都踩在腳下的人,是絕對不能容忍別人忤逆她的。張仲文的話在江氏聽來就像是一種藐視,一眾挑釁。她的臉慢慢開始扭曲,已經介於發作的邊緣。
趙建銘和福順都很有眼色,憋著大氣不敢喘,等著江氏發作出來。一時間,空氣中有一股焦灼,一觸即發。
“原本你犯下的罪行已經是死有餘辜,如今哀家給你機會你不要就罷了,還跟哀家談什麼大義?如果你心誌如此堅定,那你這條命就殉了你所謂的大義吧!”江氏的手重重拍在了金漆寶座的扶手上,那“啪”的一聲響震的每個人都是一顫。
江氏的話一落地,趙建銘接著就大聲命令差役,“打!往死裏打!”
那倆差役得了命令,回了聲,“是!”,又掄起鞭子往張仲文身上抽打,鞭子劈開皮肉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張仲文再也憋不住了,叫的十分淒厲。流珠跟黃老四跪在地上,身子團著不停哆嗦。我的心裏已經不出是種什麼感覺了,那一鞭一鞭,就像是抽打在我的心上。這些無關痛癢,隻是讓我有種深深的內疚。可我暫時什麼也做不了,隻能默默的祈禱他能夠扛得住。
兩個差役抽的手都麻了,期間無數次的問張中文是招還是不招,張仲文回答的聲音有大有,卻始終隻有一句,“無罪可招!”
張仲文那淒厲的聲音就像一首悲歌,經曆了平淡的開始,高亢的中間以及悲情的結尾。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最後消失的無隱無蹤。
差役又通報道,“啟稟太皇太後,大人,犯人又昏死過去了。”
江氏也看出張仲文是個硬骨頭,隻這樣打下去,怕是什麼也問不出來。她一時拿不定主意,就什麼也沒。
趙建銘不是個傻子,很清楚這樣審下去無濟於事。他見江氏良久不話,先開口問道:“太皇太後,還需要繼續審問嗎?”
在旁的福順插口道,“審!當然要審!”
人人都知道福順逾矩了,可是沒人敢指責他。差役聽了後,又低頭回了句,“犯人身子單薄,若再打下去隻怕性命堪憂。”
江氏終於開道,“那就先將他拖下去吧!”
差役回是,架著半死的張仲文,將他拖了出去。他的命算暫時保住了,我也鬆了口氣。江氏對張仲文用刑,一半是逼供,一半是打給我看的。張仲文審不下去,下麵也就該輪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