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官府本安排了兵馬相送,但是越澤拒絕了,他還是騎著來時的那匹棕色大馬。
他不像一位帝王,倒更像是一名江湖俠士一般瀟灑地騎著馬,懷抱著心愛的姑娘離開了永州城。
駛過山川河流,覽遍溝壑平原,聽過鳥語,聞過花香。傅晚瑜仿佛回到了那一年軍隊回京,她與男人脫離隊伍,獨自上路的那些日子。
自由自在,俱是歡顏。
傅晚瑜還是對越澤有些抗拒的,那些痛苦的記憶,她沒辦法說忘就忘。越澤察覺得到,所以他總是在萬籟俱寂的夜晚,緊緊地抱著她,頭深深埋在她的發間,近乎卑微地對她呢喃:“我以後會對你好的,絕不會再傷你。”
“你信我,好不好?”
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你信我,好不好?,傅晚瑜的心,似乎在他夜複一夜,一遍又一遍的低聲祈求下,悄悄地軟了。
她想,要不,就再放手愛一回吧。
如果最終仍是撞了南牆,即便撞得頭破血流,她也認了。
所以在某一天,傅晚瑜終於第一次主動回抱了男人,她能感受到肌膚相貼的健碩身軀震了一下,她的力道更緊了一分,她不去看他的表情,隻埋著頭,很小聲很小聲地說:“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空氣頓時寂靜了,就在傅晚瑜糾結要不要說什麼挽救挽救眼下沉默的氣氛時,就突然猛地被拉入了男人的懷裏,與此同時,一雙大手捧起她的臉頰,灼熱的呼吸緊隨其後,一個滾燙熱烈的吻就落了下來。WwWx520xs.com
被吻得暈乎乎的傅晚瑜依稀能感覺到,捧著她臉頰的手似乎微微地顫抖著,足以可見男人難以抑製的激動。
她緩緩閉上了眼,心情是這麼久以來從未有過的放鬆以及愉悅。
離京城的路程已經過了大半,終於真正和好的兩人決定在就近的蘇城遊玩一兩日再啟程。
傅晚瑜在飯店吃到一半透過半開的窗戶看見了樓下緩緩走過的賣糖糍粑的阿婆。她眼睛一亮,對越澤說了句我去買糍粑就咻地一下跑下了樓。
越澤舉著筷子愣愣地看著飛快消失在樓道口裏的鵝黃色身影,再緩緩低頭看向窗外的樓下。同一道鵝黃色身影赫然出現在樓下,叫住了那位提著木籃子的阿婆。
他不由抵住額頭,嘴角溢出一抹低低的笑來,笑意無奈中帶著寵溺。
樓下,傅晚瑜如願以償買到心愛的食物,正迫不及待地打開外麵包著的黃紙準備大快朵頤時,忽地目光一頓,定在了從不遠處向她這個方向走來的青年男子身上。
青年男子很快走到她身前,而後與她擦肩而過,傅晚瑜的視線始終追隨著男子,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背後,那裏趴著一個紅衣女鬼。
如果她不開靈眼的話是看不見靈體的。如果她看見了,隻能是兩種情況,一是這個女鬼刻意讓她能看見她,二則是這個女鬼和她的血玉靈氣相連。
第一種情況傅晚瑜第一時間就排除了,她從未見過這個女鬼,跟她無怨也無仇的,此外這個女鬼方才趴在男子背上,看見自己眼神動都不帶動地,隻顧著盯著自己身下的人,所以也不存在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招惹到了這個女鬼,就如之前沈曼寧那般。
但第二種情況貌似也不大可能,她跟她素未謀麵,又為何會與她的血玉靈氣相連呢,她也沒有住進過她的血玉裏啊?
或許是傅晚瑜盯著青年的時間太久,趴在青年背上的女鬼似有所覺一般地僵硬地轉過了頭,和傅晚瑜的目光對上了。
她朝她呲起一口白牙,眼神中帶著占有欲,似乎在警告傅晚瑜不要肖想她的人。
傅晚瑜莫名覺得對她呲牙咧嘴的女鬼有些可愛,她自然是長得不醜也不嚇人的,膚色雖然蒼白了些,但五官靈秀動人,如果不是身上的紅衣和一雙赤色眼瞳,壓根不會看出來她竟是一隻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