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王避重就輕:“還不去?”
管家雖然不明所以,不過到底不敢忤逆她,隻能伸手去拉雲若煙,輕聲道:“小姐別鬧了……”
雲若煙掙紮不開,幹脆也就放棄了掙紮,任由著管家叫來了兩三個人拉著雲若煙回了房間。
關上門。
管家眸中隱晦不定的打量著雲若煙,良久才輕聲一歎:“小姐怎麼惹怒蠻王了?可還是因為後院三棵桃樹的事?”
他已經又換回來了稱呼。
畢竟這件事裏的貓膩不容得細想,這裏麵的貓膩不對勁的地方,隻要他仔細想很快也就能找到水落石出的地。
再加上。
再加上蠻王的病情也的確是好轉了許多。
雲若煙心亂如麻,她伸手揉著太陽穴,這件事太複雜了,她要解釋也得長話短說,可長話短說又解釋不清,幹脆閉嘴。
管家以為她心情不好也就不再問了。
離開時,小心吩咐門口守著的四個下人:“盯著,盯好了,小姐聰穎著呢,若是被她使了個計偷跑出去了,小心蠻王要你們的命。”
“是。”
管家又歎了一聲,心裏也覺得這蠻王和雲若煙的性子還有幾分響起,都是執拗的可以,自己勸吧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勸才好。
哎。
他又小聲道:“小姐想要什麼都滿足她,她想做什麼也別攔著,隻是別讓她出來也別讓她和人見麵就行了。”
“是。”
其中有一人想起來先前恨不得粘在雲若煙身邊的十五,怔了怔,問:“那小姐身邊的那個下人呢?”
“十五?”
“是。”
管家聽到這個名字也不由的皺起了眉,他也是在這時候才警覺這雲若煙身邊這幾天好像都隻有她沒有十五的蹤跡。
他……哪兒去了?
管家皺著眉思索了會,也沒有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下人身上停留太久的時間,“他來了就讓他進去,不來就算了。”
雲若煙身邊也沒有什麼人,除了一個十五。
“是。”
宮殿似有千座,此起彼伏的噙在這輕歎世道中,有世俗經年的風吹過,吹動了簷角處了六角銅鈴卻沒能吹動這城牆半分。
城牆不倒,這王朝也就自然屹立不倒的在這天下一隅。
入夜,天色微涼,這世道和世俗都入了夢。
朝繪合上最後一本奏折,筆落在硯台處,撫弄著衣袖起身,不急不緩的把玩著袖口處流出的金色的湧金蓮。
他走到這宮殿一隅。
有一人被綁在柱子上,那人的氣息不穩幾乎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有月色透過雕甍的窗戶落下來,再襯著殿中青燈,能隱隱看到那人的血衣及身下的傷痕累累。
朝繪淡定的看著他。
良久,譏諷的笑了聲,“一條狗居然也想著翻身攀附權貴以擺脫自己的卑賤之軀嗎?”
那人身子一僵。
朝繪開始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自己故意派人去抓他回來,擔心一時起了太大動靜,於是就下了毒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給弄了過來。可天牢中所有刑罰都給他看了一遍他也沒鬆口求饒,實在是有趣,太有趣了。
朝妄伸手捏著他的下巴逼迫他不得不睜開眼和自己對視,他以為他會看到不卑不亢,可入眼的卻並非這些,還有幾分波瀾不驚。
仿佛這些他都沒有放在眼裏似的。
於是朝繪便勾唇笑起來:“還真是有趣,孤早就該知道的,你能在那麼多奴隸中脫穎而出,被猛獸撕吃了那麼多次也沒示弱求饒,當然不是個普通人。”
“隻是啊……”
朝繪伸手摩挲著他手腕處的傷,手指是硬生生的戳了進去,尚未結痂的傷口被撐破,血又溢了出來。
十五咬住了下唇依舊沒痛哼出聲。
哎。
朝妄看到他的血已經流在了地麵上,染髒了他精致高貴的宮殿,不由的收手,淡定的道:“孤也懶得同你計較諸多,隻是你這人啊,是絕對的,萬萬不能對貴主動心思的,你明白嗎?”
十五哆嗦著唇,微不可見的道:“知道。”
“朝靄這個人是孤的,從頭到尾都是孤的,而你的命也是孤一時心軟留下的,所以若是你還死心不改的話……”
朝妄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
唇角勾起的一抹人畜無害的笑,輕鬆的語氣像是在問今天要吃什麼好一樣。
“孤,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