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重歸舊好(2 / 2)

他隻覺一股熱血衝鼻,仿佛又回到了新婚夜,幸好,這次他沒有流鼻血。他衝過去緊緊抱住她,他不知道香餌是何物,但他知道她是他食之不盡的誘惑。

芙蓉暖帳,幾疊鴛衾翻紅浪。雪肌酥香,恣意愛憐卸殘妝。

錦繡被中喘息聲聲,見沈令玥不再掙紮,薛宗平正歡喜時,腳下蹬到一個暖暖的器物,一摸才知是湯婆子,隨手扔到床下:有他在,她何須外物取暖?

一聲悶響傳來,又聽薛宗平嘟囔了一句,沈令玥覺得幼稚,扭頭不願理他。

未幾,地上又發出嘡啷的聲響,沈令玥不耐煩的推他:“薛宗平,你煩不煩?要不要把我也扔下去?”

薛宗平馬上抱住她,覥著臉哄道:“卿卿,我如何舍得?”見她臉也不紅了,耳也不赤了,薛宗平也意識到自己墨跡了,他撫著她的胸口,輕輕貼著她的臉柔聲詢問:“阿玥,你的心疾可有再犯?”

沈令玥這才恍然大悟,微微搖頭,雙腿圈住他的腰身,緊緊抱住他,嬌聲喚他“阿瞞”。

身體與她親密無間的貼合在一起,耳畔是她的低喃情話,薛宗平哪裏還能忍得住,以她至柔慰他相思。

旋暖熏爐溫鬥帳。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情意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

冬夜漫漫,帳內燥熱,耳畔傳來薛宗平清淺的呼吸聲,沈令玥閉目良久,卻毫無睡意,她輕輕拿開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起身將他扔在被上的衣服披上,在黑暗中摸索著下床。腳剛觸地,就踩到一個硬物,她俯身摸了摸,竟是她放在枕下的短劍,想來是剛才薛宗平嫌礙事丟出來的。

沈令玥握著劍,走到窗前小榻上,點燃案上琉璃燈,她盤坐在榻上,在燈下端詳短劍。

雖是他的聘禮,但因是利器,自有阿元後,她就很少拿出來了。

沈令玥抽出寶劍,伴著清脆的嗡名聲,一道寒光從眼前閃過。她放下劍鞘,在燈下賞劍,突然看到劍身上刻有米粒大小的文字,她雙手托劍,湊近細看。

“重明劍。”

重明?倒與劍柄上展翅欲飛的重明鳥相合。她突然想到阿翁書房裏有本楊學士的《渾天賦》,裏麵有句“爾乃重明合璧,五緯連珠”,可見重明也可代指日月。

她想起當年在茶山上,薛宗平將劍贈予她時的情景。

那時真好,幹淨、單純,眼中隻有彼此。

今日他未吃藥,雖情熱卻又克製,最後隻就著她的手草草了事。

“啊!”

一個失神,劍鋒劃破她的手指,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在暗紅的案幾上,沈令玥慌忙放下劍,緊緊捏住手指將血止住,她正要起身找紗布包上,身後卻傳來薛宗平清冷的聲音。

“你在這裏做什麼?”

他是被劍撞擊桌麵的聲音驚醒的,一時恍惚竟以為自己還在沙場,等回過神來,卻見她披著他的中衣坐在燈下,身影蕭索孤寂。

他知道,她不快樂。

沈令玥被他嚇了一跳,忙將手收進袖中,回頭說道:“不過是睡不著,在這裏坐會。是燈光影響到你了嗎?”

此時,薛宗平已走到近前,看到案上短劍,心中略喜,拿起來把玩,又問:“怎麼想起把它拿出來了?這劍鋒利的很,莫要傷到自己。”

他又想到家中進賊的事,好像還未與她說過此事?

“之前家裏進賊,怕是嚇到你了吧?別擔心,家裏已經布防妥當了,再也沒有人能闖進來了,就連之前那人,我也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沈令玥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怕他真去捉賊,急忙道:“不過是個流竄的小賊,那日既然被景天攔住了,想必已知道厲害,不會再來了,你公務繁忙,莫要再記掛這點小事了。”

薛宗平不願與她提及薛仁德,隻笑著合上短劍,伸手將她扶起來:“回去睡吧。”

沈令玥也不堅持,隻從他手中拿過短劍,才任由他攬著她往暖帳走,等走到鏡台前,看到那滿地紅裝,她的臉微紅,輕輕推了他一把:“你先去睡,我收拾一下。”

薛宗平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抱起,送到暖暖的被窩裏,邊為她掖被角邊道:“我去收拾,你守好被窩,暖一暖。”

薛宗平先將床上散落的衣服扔到一旁椸架上,又走到鏡台前,將地上她的紅裝拾起來,一件件仔細理好,放到椸架上,最後將案燈熄滅。他重新回到床上,扯開裹得緊緊的被子,將一直往裏蹭的沈令玥緊緊扣在懷裏,輕輕拍著她,像哄孩子一樣哄她睡覺。

等耳邊傳來她清淺的呼吸聲,他才抱著她心滿意足的閉目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