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對麵的男子也不差,麵容俊朗,清爽帥氣,倒也算得上是極好的相貌,他淡淡一笑,招手喚秦梓靈過去。
輕搖了搖頭,似是回答那男子的問題,又似是自言自語:“這小哥合我心意,我看著賞心悅目……”
對麵的男子聽了這話,嘴裏的一口茶全數噴了出來,眼神中滿是怪異,半天才訥訥的答道:“顧兄,我到今日才知你有此嗜好!”
他這是故意歪曲了顧遠的意思,明知顧遠隻是一時興起,他也是得理不饒人,非要惹得大家都窘個夠才甘心。
說完這話,這男子又悠悠的瞧了秦梓靈一眼,卻見她麵色如常,不窘不躁的緩步走來,臉上掛著從容、庸懶的淺笑,似是沒聽見他剛才那話一般。
她全身上下並無文人的高雅,又無市井小民的市儈,少了一絲少年男子該有的陽剛,卻又沒有閨中少女的嬌柔造作,一看之下,倒也是雌雄難辨。
男子的眼中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訝異,也隱隱有些明白為何顧遠會對這位小哥有興趣。
“小哥是哪家府上的?”男子顯然是個好玩的性子,剛才還取笑顧遠有斷袖之僻,這會自己倒是急著問了起來。
秦梓靈自然是不便說出自己的身份,她卻也懶得繞圈子,胡編瞎說那是要死腦細胞的,搞不好還落個大騙子的名號:“公子是買詩還是買人,如果隻是買詩,那麼我府上是哪裏又有何關係?”
這話說的,將男子的話全數噎了回去。
顧遠忍不住抿唇輕笑,心道這祖宗也有吃癟的時候,看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倒也好笑。
買東西的人是顧遠,他自然不能讓人以為他空口說白話,隨手就從衣前的口袋裏掏出一張銀票遞到了秦梓靈的手中,又從秦梓靈的手中拿回那張被她寫得歪歪扭扭的詩句。
看了一眼,卻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話說,這人光說不練啊,詩倒是吟得甚好,可一手字卻是慘不忍睹。
收了錢財,秦梓靈自然是喜笑顏開,捏著手中的銀票那是恨不得跳起來原地蹦上三蹦。
顧遠又瞧了她一眼,便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秦梓靈自然也不願多留,客氣的道了聲謝,便喜滋滋的揣著銀票往外走。
她前腳剛踏出門檻,那小祖宗便跳了起來,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對春風樓的如煙姑娘有興致!”
“謙王爺什麼時候才能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顧遠搖頭歎息,淡淡的聲線從那微開的薄唇裏淺淺的逸出。
沒錯,坐在他對麵的小祖宗便是當今的謙王爺軒轅塵。
顧遠本是商人之後,家裏也是頗為豐碩,可他這性子受不了束縛,自十六歲起便開始四處遊曆,後來與軒轅塵在一次奪魁爭價時相識,兩人原本是死對頭,可吵著吵著,後來居然成了朋友。
說來也是緣份。
顧遠這性子,也是我行我素的,他向來不喜與官家打交道,卻又湊巧的遇上了軒轅塵。
“喂……顧遠,明晚那奪魁大賽,你去不?”從顧遠的手中抽出那張幾乎讓他憋笑憋到內傷的紙,軒轅塵隻肖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捧腹蹲到了地上……
話說,這字跟狗啃的就沒有多少區別。
“當然去,聽說太子爺明兒個也要光臨呢!”顧遠又從軒轅塵的手裏抽回那張紙,將其四折之後塞到自己隨身的袋子裏,便起身去結帳。
軒轅塵原本還嘻鬧的臉上卻因為顧遠的一句話,刷……的一聲全黑了,他快步追上顧遠道:“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麼!”
據聞謙王爺與太子麵和心不和,想必是真有其事呢!
……
秦梓靈在外頭又溜達了一圈,大致熟悉了一下周圍的路,打的是方便她日後跑路的主意,待都看仔細了,便就回府去了。
聽下頭的那些小哥說,那個所謂的如煙姑娘可是這京城裏有名的青樓——春風樓的頭牌花魁,平日裏是賣藝不賣身的,明兒個還是頭一次開苞,大夥自然是湊足了銀子想要奪個彩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