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
流玥坐在屋內,正要解開衣袍,處理左臂上的傷時,突然,院中響起一陣低淺的腳步聲。
來人武功卓絕,內力更是深不可測,若非流玥內功同樣深厚,定然察覺不到有人闖進了院子。
他目光微冷,將染血的手,迅速放到水盆裏洗淨後,打開窗子,將水潑了出去,然後若無其事地端坐於椅子上。
才做完這些,緊閉的屋門便被人從外麵踹開。
一個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現在門邊。
流玥看著來人,瞳孔微微一縮。
少年已經抬腳走了進來,盯著流玥的目光,陰鷙而危險,正是去而複返的沐謹言。
流玥斂去眸底的驚意,溫聲道:“沐世子走錯地方了吧?”
沐謹言在屋中站定,冷冷地盯著流玥,“走錯地方?可惜,要讓你失望了。”說罷,“嗆啷”一聲,手裏的佩劍已出鞘,直指流玥,“膽敢闖入沐王府?你好大膽子!”
流玥麵色微沉,“在下不明白世子的意思?”話落,站了起來,不卑不亢地迎視著沐謹言的目光。
沐謹言目光微眯,“不明白?本世子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說罷,迅如閃電般快速出手,朝流玥的左臂探去。
流玥側身一躲,堪堪躲過他的襲擊。
一擊落空,沐謹言的眼神更加陰鷙了,冷笑道:“區區一個琴師,想不到也有這樣的身手,實在教本世子意外,你說你沒有做虧心事,為何不敢讓本世子檢查你的手臂?”
流玥眉間染上怒色,“沐世子不要欺人太甚,即便在下隻是一個琴師,卻也有做為一個人的傲骨,你說給你檢查便給你檢查?”
沐謹言偏首看他一眼,見他麵色微露蒼白,而左邊的袍袖,已滲出了血跡,將他雪白的袖子染紅了。
“摔一跤,能摔出這麼多血,你以為本世子會信?”
流玥皺了皺眉,他左臂受傷頗重,又沒有及時包紮,經此一折騰,裏麵的血流得更快更多了,沒片刻,便將他雪白的袍袖染紅了,他想遮掩,已是來不及,苦笑道:“沐世子,有句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世子既認定我是刺客,無論我怎麼辯解,你也不會信,既如此,你將我抓走便是。”
沐謹言聞言,倒是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下一刻,鋒利的劍,已架在了他的頸間,卻見他無動於衷,似乎已經認命。
見狀,沐謹言冷笑道:“既如此,那便請公子跟本世子走一趟,若查明昨夜的刺客不是你,本世子自會將你放出來。”
流玥點了點頭,“嗯,在此之前,還請世子容在下換身幹淨的衣衫。”
沐謹言收回劍,將劍插回劍鞘,抱劍立於一旁。
流玥有些無奈道:“還請世子回避一下。”
“你這樣扭扭捏捏,會讓本世子懷疑你是不是女子?”說這話的時候,沐謹言的目光下意識看向流玥俊美無瑕的臉,頓了下,才又道,“或者,你想借機逃了?”
流玥蹙眉,隨後歎了口氣,“那世子請便吧。”說罷,便將身上染了血的衣袍給脫了下來,當著沐謹言的麵,給自己的左臂上藥包紮。
沐謹言目光至始至終,未曾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