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結婚的人在他表麵風光幸福的背後,都隱藏著充滿希望並且帶點惶恐的小心情。絕大多數新人都滿懷著對婚姻生活的無限憧憬,同時對兩個摻合在一起的人生保持著相對的尊敬和設想。既然是設想,總是存在著各種可能性的。
麵對著自己的第一次婚姻,司馬紹總是提不起一點興致。他覺得有人設局綁架了他的婚姻,而他成了這個局中的棋子,任人擺布,卻無力反抗。司馬紹可不是輕易服輸的人,在成長的過程中他已經養成了堅忍不拔寧折不彎的性格。一旦機會到來,他會立即甩出他的殺手鐧。對一個婚姻中的女人來說,什麼是打擊?最令女人心痛的打擊便是男人對女人的忽視和冷漠。
宋佳的出場給了司馬紹一個好機會。司馬紹立即行動,將他的殺手鐧甩向了於宛竹。新婚的女人,在即將拜堂的那一刻,男人跑了,這將會留下一生的遺憾和陰影。率性的司馬紹可是顧不上那麼多,他將身上的紅披風扔下,大喊道:“你這丫頭,仔細道來,我四弟在哪裏!”
宋佳趴在地下,身上有好幾個胖乎乎的丫鬟婆子,她艱難的說道:“在北門外,木連暖被。。。。”聲音越來越小,說著說著便沒聲了,原來是宋佳身上的婆子們太沉了,把聲音壓沒了。
好不容易爭來的時機怎能輕易放過,儲才生躍上前去,幾腳下去踢翻了眾丫鬟婆子,奔向司馬紹麵前跪倒:“世子救命!木校尉被亂兵圍困北城門外,危在旦夕!”儲才生在建業城也算是個有名的人物,他的出現引起了一陣騷動。現場觀禮的儲東白更是激動,出征半年,兒子安然而歸,老頭子禁不住老淚縱橫。
司馬紹這下子確信了,他親手扶起儲才生,轉身說道:“來人,將這丫頭看押起來,等我回來自會處置。”
司馬紹來到一個侍衛身旁,抽出他腰間佩劍,喊道:“眾侍衛聽令,隨我前去救人!”王繹、於濤一腳踢翻了麵前的桌子,衝上前來。
“慢著!”一聲威嚴的喊聲傳來,天下學問第一人溫翼顫巍巍的站起來,氣的胡子卷成了一窩:“世子不要胡鬧,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先拜堂,不要丟了禮數,失了我名門世家的臉麵。”溫翼既為學問第一,自然是禮教的標杆,宗法的最高代言人。他一說完,園中眾多的老少江東世家個個附和,嘈雜之聲頓起。
司馬紹揮劍砍去,一張桌子應聲斷為兩截。司馬紹吼道:“眾位不必多言。我與木連暖義結金蘭之時,園中諸位中多有見證者。今日兄弟有難,我焉能不救,大丈夫一言九鼎,豈能做那不仁不義之事。今日是大婚之日,於宛竹已被我接到府中。從今以後,於宛竹便是我司馬紹的夫人。這是我與自家女人的禮數,與你們何幹!再有阻攔者,有如此桌!”說罷,衝出門去。
被兩個婆子押走的宋佳無限欽佩的目送著司馬紹的背影遠去,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宋佳第一次見到了她魂牽夢縈的人,竟是這般英俊和英雄,她從內心裏深深感謝上天賜予他的男人。宋佳心中暗暗發誓:嫁人就嫁司馬紹!那才不枉我風華絕代,真是沒白等這二十多年。司馬紹,我非拿下你不可!
看到司馬紹離開,於宛竹的淚水禁不住的流下來。身為山陰望族於家的長女,這幾年來一直都是於家的掌舵人,竟然受到了如此不公的待遇。且不說山陰於家乃江東七大世家之一,高貴榮華到極致,便是於宛竹的賢惠秀麗,也是江東無兩。在這拜堂的要緊時刻,司馬紹竟然不顧及她的感受,義無反顧的走了。這如何不令於宛竹寒心,枉他十年如一日的愛他、想他、 敬他,為了能早日嫁給他而勞心費神,機關算盡。於宛竹也是一個敢作敢當的女人,她越想越氣,越想心裏越憋屈,幹脆將頭上的紅布扯去,狠狠扔向了彤紅彤紅的喜桌上。
於宛竹雙手按在桌上,衝天的怒火令她全身顫抖不已。她的手中抓住了一把點心果子,狠勁一攥,點心果子登時化為了粉粒狀。她雙手一揚,手中點心的粉末簌簌而落,桌上亂成一團。於宛竹說道:“我於家文禮傳家,曆經江東已300餘年而不倒,不意今日竟受此奇恥大辱!是他司馬紹負我!”說罷,摘下頭頂的鳳冠,拋在桌上,便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