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春江水暖鴨先知 第十九章:舌戰群儒(2 / 2)

於濤生來最恨這些個清談之輩,不禁怒上心頭,臉霎時變紅,就待爆發之際,司馬紹拉住了他,笑道:“老三莫急,這個老色鬼空口大話,嚇唬人而已,四弟乃大辯之才,定能駁得他啞口無言。我們且看四弟的風采。請吧,琅琊小哥木連暖木大俠。”

連暖笑道:“哥哥們,看熱鬧真不怕事大啊,等會你們給我收拾場子。別搞砸了你的喜宴。”連暖舉著筷子,眼中像是噴出了怒火,直奔向溫橋而去。

溫橋蹬蹬後退兩步,驚道:“站住,你要幹啥!”

連暖用筷子指著溫橋罵道:“你這個老匹夫,平日隻當你是好色之徒,誰知還是個食古不化的老朽。聽聽小爺給你講講什麼叫禮。昔日周武王一統天下,除華夏族外,劃定了天下四夷的地域。東有東夷,西有西戎,北有北狄,南有南蠻。你這江東之地,啥玩意沒有,就是一群不穿衣服哇哇亂叫的野蠻人。到了周公定禮數,孔丘開明教,天下之人才知上下有序,貴賤有別。你一個野蠻人的後代,也配跟我談高貴和低賤?我生長於琅琊郡,那便是聖人誕生的地方,怎麼就成了腥膻之地。我手中的筷子,原是極其普通之物,卻是我琅琊郡的先賢薑子牙發明的。堂堂齊魯之地,竟成了你口中的窮鄉僻壤、虎狼之地,可想你已無知到何等地步。如今你錦衣玉食,滿口仁義,更應感恩報德,報國家,救貧苦。即便是你從別處遷居來此,卻早就忘記了你祖宗的墳塚,把江東當成了自個的家,那更是無恥之極。老匹夫,你是野人之後呢,還是無恥之徒呢?”

溫橋一聽氣憤不已,一陣幹咳,退下去了。

再有幾個年輕的少爺上台獻藝,都是沒兩個回合,被連暖連諷帶刺的弄得臉紅脖子粗,乖乖溜下台去。局麵一時平緩,有冷場的趨勢。

這時,重量級人物終於出場了。錢茂才低著頭走上前來,先向建業王行個禮,又向司馬紹行了個禮,緩緩的來到連暖身前。

司馬紹笑道:“錢大軍師,真是謙遜多禮。你是淮水前線的總軍師,此次淮水大捷的功臣首推錢軍師。我們都得感激你呢!”

木連暖一下子愣住了,王中仁和錢茂才這兩個名字已經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海中,他已經罵了不知道幾萬次,如今竟然出現在眼前。木連暖注視著這個自己恨之入骨的人。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老頭,花白頭發滿臉皺紋,尖下巴上稀疏疏的生著幾根胡子,身材矮瘦,根本沒有一點指揮千軍萬馬的風采。

連暖站起來,繞著錢茂才轉了幾圈,笑道:“久已聞名,今日才見,還真有些失望。總以為錢軍師是風神飄灑、器宇軒昂的智謀之士,再不濟也得有勇猛剽悍的威風形象,如今看來隻是一個小老頭。錢軍師,你可是讓我們思念苦了。”

錢茂才嗬嗬一笑:“久仰驃騎校尉的威名,今日終有幸得見,跟我想的差不多,隻是矮瘦了些。幸會啊幸會。”

連暖道:“錢軍師,廢話少說。我倒是想聽聽今日你有什麼見解?不要像他們那樣落入俗套,總是糾結在富貴出身這些浮雲般的玩意上。”

“那是,那是,驃騎校尉英武不凡,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老夫先來問一句,這次木校尉回建業城的路可還順利?”錢茂才數著胡子,小眼一眨一眨的。

連暖搞不明白錢茂才說這話的意思,心中一寒,便慎重了幾分。他說道:“自從擺脫胡人後倒也順利,隻是進城之時,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截擊,驃騎營的兄弟拚死反抗。多虧世子救助,才得以站住錢軍師麵前。”

錢茂才笑了。突然他瞪起眼睛大喊道:“真是個油嘴滑舌的年輕人,顛倒是非胡說八道的本事卻是不小。你進入北城門時,分明是揚威校尉胡子升奉命前去捉拿你,你卻說是不明身份?你驃騎營暴力抗令,將揚威校尉胡子升打的去向不明,還敢倒打一耙。”

錢茂才又提高的語氣喊道:“木連暖,你犯的就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