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何準備?”
“押送之人王後必不放心是本相的人,更別提你們的人,很有可能是典獄司屬官來提人,但隻要你們的人起哄,要求雙方避嫌,定然能爭取到局外人來押送,屆時你們就有機會了。”
“局外人?”
“王城護衛!”
“那還不是我們……”王城護衛雖直轄於審泗,太仆卻突然想起南泌急詔審泗入宮一時,心中總有些不安。
“王城護衛多數是來自異地,初來乍到未與人加入派係,是故,是雙方最放心的人選,但又存在押送紕漏,隻要你們在押送途中設下埋伏,殺人滅口豈不一勞永逸?”
溫君佐似乎不太注意審泗這件事,隻是為他們出謀劃策。
“幸有相國大人指點迷津,我等待大司農歸來,定照相國之意與正流摒棄前嫌攜手合作,抵抗瑪喇勒!”邵戚一聽大喜過望連忙拍胸脯為溫君佐保證。
“知道該怎麼做就好……”溫君佐笑了笑大步向前不再與邵戚一齊磨磨蹭蹭。
鉛華殿。愁眉不展的南泌正伏於書案對著書簡圈圈劃劃,王媛正慢步走來。
“西曹掾攜眾多官員在內廷外跪有半響,王後真不去接見?”
“青痕所設瑪喇勒人南移之事還未解決,我怎麼會有心情管他們黨派相爭。”南泌揉了揉發澀的眼眶,對這這份竹簡她不知已看了多久。
輕輕為南泌揉捏肩膀,王媛語重心長地說道:“此事事關重大,雖一時壓下逆流罪行免受責罰,卻勢必激起正流憤慨,他們同樣是想著依靠王後您來做決斷。”
“對於兩派都一樣,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我已讓侍管告知說我正在午休,眼不見心不煩,不就丟了逆流罪證嗎?這麼多年兩黨相爭都沒分出勝負,何故急於一時?”
“其實,就算王後您插手這件事也不可能為兩派相爭蓋棺定論,別忘了還有相國蟄伏朝堂;而他們明知無法一擊必殺,所以要的是您的一個表態。”
正流是國家中流砥柱,今後溫青痕正式執政全靠他們在旁輔佐,而逆流除霸據朝堂在各地也有勢力影響,溫青痕與瑪喇勒還未站穩腳跟,若觸碰將會有一發不可收拾的結果。
“絕不插手黨爭!就是這麼絕對!可誰聽得進去?”南泌依偎在王媛懷中摟著她的脖子,欲哭無淚地說:“媛姐姐,你可說說諸華人為何這般麻煩。”
數月相處兩個相差不了幾歲的女孩結為好友,南泌的可愛,王媛的友善,促使著她們的感情愈發深厚。
“如今國舅不在朝堂,能從中調停的人都沒有,此事還得靠王後做妥善的決斷,要兩派皆不得罪,真是難事。”王媛心中也無兩全之策,隻能翻看著溫青痕的計劃歎息道。
“能拖且拖吧!王上即將歸來,漸有威望的王上或許能壓下此事。”
“或許?那還是不一定,本以為瑪喇勒能在薊丘朝堂逐漸站穩腳跟,不曾想逆流自己禍起蕭牆,怎麼給青痕一個安穩的朝堂?”南泌同樣抱負極大,一心想著展現自己才能,在溫青痕歸來之前創造較好的執政環境。
南泌正苦惱間王媛卻眼前一亮,說道:“讓護國寺插手此事,王後意下如何?”
“姐姐是想以護國寺調查為借口,不讓兩派人繼續在此事爭鬥?”
這是個折中的辦法,就算護國寺不負眾望,查出事情真相,他們也隻會向王室稟報,而南泌自然會將此事壓著,對外宣稱還未查清,這樣一來既安撫了正流,又不去得罪逆流。
南泌會心一笑,朝殿門外的侍女喊道:“十三、十四,傳本宮旨意,令少卿前來鉛華殿。”
“諾!”門外倆在這偌大王宮之中,數百侍女之內相貌平平的侍女竟然在領命之後古井無波的眼睛裏閃出精幹的光芒。
護國寺護衛的是整個王室安危,王室血脈萬金之軀都是需要貼身保護,而王室女眷自然有女性護國寺屬員前來守護,想來薊丘王後身旁有幾個護國寺人員也不足為奇。
不一會,護國寺少卿就被帶到。
“臣拜見王後、國母。”王媛與少卿僅見過數麵,而南泌還真是今日第一次見;這個薊丘王室的依仗,能否保障她的利益。
“少卿乃國之棟梁,無須多禮,起來吧!”南泌此事正坐於堂上,王媛則在一旁守候。
“謝王後、國母!”少卿恭敬行禮依舊匍匐於地,不敢直視她們。
“少卿可知宮門外吵得沸沸揚揚之事?”南泌試探性地問道。
“護國寺有監察百官之責,那些官員所為何事自然清楚,那小官是不是被逆流安排殺人滅口也一清二楚。”
聽少卿稟報南泌暗暗記下護國寺能力極強,沒有繼續兜繞,直截了當地說:“雖已查清,但為朝堂局勢,本宮現要你領命代表王室前去徹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