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泛著落日的陽光,散發出瑩瑩的金光來。遠處的漁船劃破橙紅的太陽,披著晚霞的餘暉緩緩回港。
兩年了,不知不覺來到這個島上已經兩年了。
新生組織的勢力已經被鏟除地七七八八,失靈隕石也被放到了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隻是這一片汪洋的水從未幹涸,夜明珠還在裏麵。他與一堆航空航天的專家就駐紮在這裏,日夜監視著水位。
隻是那個叫阿瑤的女人,死掉了。
“上麵說,明天可以給你與薛茉莉通話的機會。”一個長官坐到了張老頭旁邊和氣道。
張老頭禮貌道:“謝謝。”
內心卻無悲無喜。
“剛剛氣象學家說晚上可能會有龍吸水,或許明日你就能回家見你徒弟了——她過得很好,我們的人在保護她。”
“謝謝。”張老頭麻木道,他的眼睛還在看遠處那綿延的黃昏。
長官搖搖頭便走了,他原本聽說張老頭是一個風趣又可愛的家夥,沒想到他其實是個呆板地有些木訥的男人。
湖麵上日升日落,冬去春來,但在張老頭的眼裏,卻還是一成不變的模樣。
地府沒有再找過他,他也喪失了通向陰間的能力。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要結束了。
結束了這漫長的而遙遠的,一個又一個的圈套與死結。
事情結束了,可是唐少卿回不來了,劉龍回不來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也回不來了。
“憐憫心太重,或許不是一件好事。”
王保和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他的旁邊,這個年近百歲的男人,在國家輕描淡寫的一句邀約之下,竟毫不猶豫地孤身一人,拖著半身廢了的身子來到這小島上做內應。
張老頭知道自己不如他。
“我隻是在思考。”張老頭淡淡地回答他道。
秋風起,湖麵溫度速降,水麵上吹起一陣白色的霧氣。
“我活了快一百年了,雖然及不上你的長久,但也不算是短了。很多事情我都看透了——不是看明白了,而是看明白跟多事情即使你再怎去想想,也終究想不出個所以然,因此放棄了。”王保和裹緊了大衣。
水麵上忽而狂風大作,漫天的水奔騰而上,在湖麵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注,宛如龍卷風一般!
原本灌了滿湖的碧水,忽然如幹旱了一般,水位降到了極點!
“龍吸水!龍吸水!”
“快準備潛水艇!馬上下沉!所有人緊急集合!!!”
張老頭身後原本平靜的小島忽然嘈雜起來,接著,漫天的警報器響起,無數的直升飛機從四麵八方飛到了島周圍。
道教協會的會長牽著他的寵物猴子從繩索上下降,直接落到了島上。
“快要結束了。”張老頭坐在原地,淡淡道。
王保和伸出枯樹般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的,快要結束了。你馬上就能過回你原本的生活了。”
“但願吧。”張老頭站起身子,在特警的簇擁下走進了巨型潛水艇。
周圍的一切恍如那日他第一次下沉時的模樣,殘垣斷壁裏濕膩的青苔寫滿了歲月的滄桑。
慈溪墓裏的石樽由於水位的下降完全裸露了出來,考古學家直接把整個棺樽都抬走,沒有任何的意外,所有的事情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