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玉蓮輕輕點頭,這些年來,別人的閑話,可還少了嗎?雖仗著父母愛護,沒吹到自己耳朵裏來,自己又深居簡出,這才過的安生,隻是也有個把不識眼色的下人,背地裏說,都被自己母親打發了,玉蓮想到這裏,頓覺得,如沒有父母,自己都不知怎樣,不由軟軟的靠到了母親懷裏。

王氏把女兒摟住,反誤解了她的意思,歎息一聲才道:“陸家聽了這話,卻也半信半疑,再說婚姻本是前世的緣分,哪有輕易毀了的道理,這才找了陸三嬸過來,我見了她,還心頭狐疑,談話之時,也旁敲側擊的問過,她口風甚緊,卻沒問出甚來。”

聽見娘歎息,玉蓮抬頭望住母親,笑道:“娘,你別放在心裏,她也是沒了的人了,造了口業,下去也定有治她的。”王氏卻是也知道玉蓮素日不大信這些,說出這話,卻是安慰自己的,點頭歎道:“隻是青玉她。”說完這話,又是深深歎息。

玉蓮忙安慰道:“娘,我見林家待青玉妹妹極好,她現時又懷著孕,想來也不會受什麼苦。”王氏點頭:“這樣最好,青玉我也看在眼裏,和她爹娘不同,她苦了這許多年,也該得些安樂了。”

母女又說了一會話,夜更深了,王氏回房歇息,玉蓮送到門口,這才回到床邊坐下,見杏兒已經伏在桌子上睡著了,不由笑笑,上前推她說:“你也快去睡吧,這夜裏還涼,這樣睡,你也不怕感了風寒?”

杏兒從夢裏驚醒,還當玉蓮要茶,朦朧著眼就說:“姐姐可是要茶。”就急急伸手去拿茶壺,玉蓮輕笑:“我是叫你去睡,不是要茶。”杏兒點點頭,揉著眼睛就到玉蓮床後的一張小床睡去了。

玉蓮躺下,聽見杏兒傳來的鼾聲,又想起青玉的遭遇,內心百轉千回,若自己不是有一對好父母,隻怕比青玉還不如,歎息一會,又想起今日在林家,遇到的陸秀,雖夜裏無人,臉上還是有些發燒,這樣的人,今日看來,比那劉大智更值得托付終身吧?

三奶奶的死,宋三的投靠劉家,雖然也引起了些風浪,卻如那水中的漩渦一樣,過不了幾日,就消失了。

進了七月,一個消息也傳來了,劉大智托了做侍郎的舅兄的福,居然起複了,雖然不過是到山東任同知,任所也不是很好,但是這畢竟比賦閑在家要強的多,劉大智掩不住喜悅,要請一請客,芹哥現在是舉人,又是劉大智的弟子,於情於理,也該去賀一賀,更何況,劉大智還差人送來了帖子。

芹哥拿著帖子,眉心皺成個疙瘩,最自己的這位老師,自己是實在不想搭理,但他身為師長,給自己下了帖,不應下的話,又著實難為,正在芹哥在書房裏急得團團轉,怎的打發劉家來人的時候,玉蓮來弟弟書房尋東西,見桌上一個帖,弟弟在轉圈圈,旁邊還有個小廝在那裏垂手等著,拿起帖子一看,明白了來由,把帖子遞給小廝,笑道:“你去告訴劉家來人,說那日定會到的。”

小廝領命去了,芹哥不解,剛想叫住小廝,玉蓮已經坐下,笑道:“你卻是想問,怎的我會讓你去?”芹哥點頭,玉蓮輕笑:“你若不去,知道的倒是知道,不知道的,還當你是不把師長放在眼裏。”

芹哥哼了一聲,坐下道:“那種師長,認了他,還汙了自己的名聲。”玉蓮噗嗤一笑:“話是這樣說,然別人看了,總有你的不是,再說,你若不去,看在外人眼裏,還當我宋家記仇記了那麼多年,和陸家都結了親,還記著這些事情,也是不好。”

芹哥氣鼓鼓的,看也不看姐姐:“難道姐姐要我去和那個不配稱為人的人笑語?”玉蓮搖頭:“你又呆了,須知你日後做了官,總也要有應酬到的,總不能隻待在衙門裏,上司也不去略應酬應酬?”

芹哥起身,恨恨的道:“姐姐現在年紀大了,倒教起做弟弟的這些了?”說著拱一拱手:“隻是做弟弟的,恕難領姐姐的教導。”玉蓮這話,想不到卻被弟弟不喜,自小以來,芹哥還是頭一次忤逆姐姐,這下玉蓮也急了,起身拍一拍桌子:“你沒聽我說完,怎的這般?”

芹哥嘟了嘴說:“姐姐要教弟弟學壞,做兄弟的,自然不敢從命。”玉蓮見芹哥書生意氣發,倒自己笑起來,上前把芹哥拉了坐下,細細的對他說:“並不是教你學壞,卻有一句,情理情理,做事不光是個理字,還有個情字,劉大智教過你,這也沒假,這麼些年了,和他家也沒什麼來往,他既下了帖子,你也不好駁回,隻去就是,隻是要記得,少說話,去去坐坐就回,全了禮,也圓了情,讓人挑不出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