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日,我不知道,是你負了我,還是我負了你。
又或者,是我們負了彼此。
你愛過我,你殺了我。
我在前世愛你疼你,我在今生恨你怨你。
你說,我們是不是扯平了?
——水若靈
2005年盛夏最酷熱的那天,水若靈站在了學校圖書館的大廳裏,一頭素黑直順的長發一直垂到腰間,整齊的攏在身後,白色的亞麻連衣裙幹淨簡單。
電梯前等著一群人,紅色的數字一直在向上跳躍——6、7、8……沒有下來的趨勢,時不時的有人低聲交談。
“她就是那個水若靈啊,聽說是連跳三級考上這裏的,嘖嘖,長的還這麼漂亮。”
“她可是設計學院的院花,追她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你就別指望了。”
“那她怎麼一個人在這裏?沒有護花使者?”
“嘖嘖,都是護花使者,可是又有誰敢近身啊?”
“……冰山美人果然非同一般,真是狂妄啊!看我的!”
水若靈微微的側目,餘光卻瞥到那聲音的主人被旁邊的男聲賞了一個大大的爆栗。“找死啊!”
水若靈輕輕扯了扯嘴角,站的遠了一點。
大概每個學校都會有這樣一個女孩子,她可以不是長的最美的,但是卻被人們放在心裏最特別的地方,一旦有人染指,便會犯了眾怒。
“小姐。”
清朗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水若靈偏頭,一個長相相當周正的男生正低頭看著地上,水若靈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那是一雙極白的板鞋,耐克最新款,而自己的涼鞋正不偏不倚踩在它的邊上。
水若靈連忙把腳移開,對白鞋子的主人抱歉的笑笑,“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清朗的男聲再次響起,如山間的清泉一般悅耳動聽。眉毛粗細剛好,眼睛圓潤適度,鼻梁堅挺如玉,兩片薄唇勾著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臉部的線條如刀割一般,俊朗挺拔,蜜色的肌膚在午後的陽光下閃著恰到好處的光芒。
身旁的這個男生,他身上的一切都剛剛好,沒有背包,手上抱著兩本書。水若靈淺淺的笑著,“叮——”電梯門悄然打開,人群潮水一般的湧向電梯。水若靈生性不喜擁擠,她在等人們悉數進去再踏進去。而那個少年,不約而同的跟她作了同樣的選擇。
“你去幾樓?”少年低頭問她。
沒來由的,水若靈心裏一陣悸動,一時之間竟然心口滾燙,電梯裏昏黃的燈光下,水若靈本來白淨的一張小臉上竟然泛起了火燒雲,“八樓,謝謝。”
男孩淡淡的點頭,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按在“8”鍵上。
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長幹淨,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骨節分明,水若靈甚是能看到骨節上泛起的細微的青筋。水若靈低頭,淺淺的微笑。她不知道,這樣低垂著眼簾不語的樣子,醉了多少人的心,尤其是醉了那個人的心。
期間會有人陸續出電梯,他會伸出手臂輕輕的護著她,免得她被擠到。這樣的細致溫柔,水若靈從未見過。
她本就生性涼薄,對人對事自然也不會存著感恩的心,但是,這個男孩不一樣。從他輕輕護著水若靈這個陌生人的那一刻起,他在水若靈的心裏就不一樣了。因為不曾擁有,所以分外珍惜,所以在以後失去的日子,才會比常人更要痛上幾倍。
正是午後時分,圖書館的自習室已經被占滿了座位,水若靈找遍了整個自習室,也就隻有一個空位,而端坐在對麵的同學,恰好就是那個少年。
也就在這時,水若靈這才仔細的打量了這個少年,這是個極幹淨的少年。短袖的白色襯衫一絲不苟的套在他的身上,水若靈看不出什麼牌子,但是能夠肯定,質地很好,板型很好,他身上沒有多餘的掛件,頭發也理得長短合適,恰到好處。
似乎是注意到了水若靈的目光,白衣少年輕輕抬頭,對上她的目光,他淺淺的笑著,嘴角勾起的弧度甚是動人,水若靈也笑,極淡極淡的笑。也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淡淡的笑容背後是怎樣一刻火燒火燎的心。
桌上黑色的Iphone持續不斷的震動,男孩抱歉的笑笑,起身出去接電話。
水若靈隔著自習室偌大的窗戶,看到他喜笑顏開的樣子,他的牙齒在真白,整整齊齊的一排,他笑起來彎起的眉眼真是好看,會彎起像是月牙一般美好的弧度。
水若靈輕手輕腳的拿過男孩的參考書,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眼,《概率與數理統計》,一本並不簡單的書,水若靈輕輕的翻到扉頁。
蘇明日,鋼勁有力的字體。
原來他叫蘇明日。
明日,吐氣如蘭,舌尖輕抵著唇齒,水若靈愛極了這兩個字的發音,纏綿悱惻,入骨相思。那一刻,水若靈以為自己瘋了。
直到蘇明日進來,水若靈還拿著他的書癡癡傻傻的笑。有誰會想的到設計學院有名的冰山美人會被一個男孩迷得這般神魂顛倒。
“水同學?”蘇明日看著眼前的漂亮女孩,輕輕的叫。
注意到自己失態,水若靈驚醒,連忙把手中的書遞還給蘇明日,“不好意思,我剛剛有一道題不太明白,借你的書看了一眼,你不會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