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人說話期間,依稀夾糅了一絲清淺的笑意。
然後,她立即就明白過來了,他在隱晦地提醒她,她現在兩手空空,沒有帶錢包手機出門,這麼晚打車去醫院,壓根行不通。
“那……好吧,謝謝你。”
喬雲歌輕輕點頭,有些赧顏。
昨天她毫不客氣把他和布丁趕出了二叔家,本以為,以這個男人骨子裏狠辣的本質,會冷眼旁觀瞧她的熱鬧,沒想到,今天晚上他卻不計前嫌再次出手幫她,以德報怨。
喬雲歌突然感到,她竟然有些看不懂他了。
*
溫暖的車廂後座,喬雲歌剛進去,看見男人也要跟著上來,懵逼地望了眼,“你要一起坐?”
貌似,她和他還沒相熟到可以並肩排排坐的程度。
“沒,給你這個擦擦臉。”蕭寒正經嚴肅地遞給她一條雪白幹淨的毛巾。
自覺誤會他了,喬雲歌微微低眉,伸手過去的那一瞬間,指尖碰到他溫熱結實的手臂,心嘭地一跳,為這猝不及防的接觸,慌亂不已。
連忙從他手裏抽走毛巾,勉強鎮定說道,“謝謝。”
男人的神色一瞬時高深莫測,挑眉盯著她,優雅中透著一絲不羈,“我以為我們深入了解過幾次,算是朋友了,一定要對我這麼排斥?”
屁啊,誰跟他深入了解過,還幾次?!
喬雲歌心底一股子嗔惱,抬頭直視他那雙墨黑的雙眸,淡淡笑了下,“蕭先生,我這人脾氣不好,出身又普通,活了二十六年,還真沒有交到一些身份高貴的人做朋友。”
紀威遠躲在駕駛位上,豎立耳朵,悄咪咪偷聽完畢,笑得一抽一抽,嘴巴都快要開裂了,“三哥,你這泡妞水平,幼稚園還沒畢業的吧,布丁都比你段數高。”
男人回眸,斜斜地睨了眼拖後腿的豬隊友,勾唇冷笑,“我好像記得,程家的大小姐可一直惦記著你。”
“別啊,三哥,我錯了,我道歉,我沙雕!”紀威遠慫逼了,喪著一張俊臉鬼哭狼嚎,“夭壽啊,程家大小姐,什麼鬼啊,勞資寧願碰頭不下蛋的公豬,也不願意碰那個癡傻大胖妞。”
被這貨裝傻充愣鬧了一通,車內的氣氛漸漸緩和。
喬雲歌靠在真皮座椅上,臉頰有散不去的滾燙。
她竟然,被蕭寒若有若無的撩弄給逗得心髒砰砰直跳,加速悸動,這男人,她不該再靠近。
*
將近兩個小時後,喬雲歌直接被送到了醫院門口。
她下了車,禮貌道謝,卻理智得很,沒有客客氣氣請蕭寒去辦公室坐會兒,淩晨五點的時間段,孤男寡女,確實有些不太合適。
萬一他當了真,她還能攔著不讓他進去?
自己給自己挖坑填埋的蠢事,還是少做為妙。
“很晚了,早點休息。”
她客套,蕭寒也不勉強,沉然頷首,轉身拉開車廂門跨了進去。
他轉身時,喬雲歌眼尖,依稀瞧見他雪白的袖口沾染了幾點紅色汙漬,剛要開口問一句,紀威遠已經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那是……新鮮的血跡!
是救她的時候造成的擦傷還是早就存在的傷口?
他應該沒事吧?!
喬雲歌帶著滿腹的疑慮,走進辦公室的休息間,一頭栽倒在單人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怔怔的,被一束刺眼的燈光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