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將西方文化定義為以遊牧文化為原型的文化,也有助於看清製造意識的淵源。遊牧文化製造業的發達,首先是為了軍事與殖民的需要,造槍炮與遠航的艦船。這一點,直到今天還是如此。現代科技的高速發展,首先是為軍備所需刺激出來的。原子能、計算機、網絡,乃至航天技術,無一不是為軍事而研發,軍用之餘才轉向民用。其次是為了用人造的奢侈品交換必需的農副產品。因為用社會必要勞動時間的標尺來衡量,兩者的交換是嚴重的不等值,所以現代西方民族要用槍炮來打開市場、維護市場。現代西方民族比起古代的遊牧民族來,他們對武力更加倚重,他們不僅要靠武力來掠奪資源,還要靠武力來占領與確保市場。按資本的本性來說,它似乎需要一個公平的、開放的、法製化的市場,即一個理性的市場,講理的市場;但現在的世界上,實際還是崇力的叢林法則在市場上盛行,這就應該考慮經濟因素以外的文化因素。
西方也有農耕文化,東方也有遊牧文化,我們進行兩種文化的比較研究,隻能注意其以哪種文化為主流、為原型。特別是文藝複興運動以後的西方文化,有意無意的要為殖民主義尋找理論根據,所以從古希臘文明中找來的主要也是強化、美化遊牧文化的那部分,給遊牧文化披上了“古來已然”“天經地義”的莊嚴的道袍。從這種觀念出發,農耕文化變成了“落後”“必然被淘汰”的代名詞。強盜入室搶劫,倒成了送經上門。但近二三百年來,這種邏輯,成了世界的主導話語。戈倍爾說,謊言重複一千遍,就變成了真理,這個謊言又何止重複了一千遍,已到了說謊者也意識不到自己在說謊的地步了。
認識到現代西方文化是工業遊牧文化,對中國人來說,第一個好處,是可以糾正一個錯覺。我在《還吾老子·道論》中說到,“因為中國政治的文化本位主義,中華民族的以文化為凝結劑的特性,所以,幾千年來,有幾次大規模的異族入侵乃至入主,結果都以入侵、入主之異族被同化融合而告終。中華國家隻是一時在軍事上被打敗,而中華民族在文化上則一直占據優勢地位,且最終以柔弱勝剛強的方式消化了入侵、入主的異族。中華文化是中華民族的靈魂,是中華民族特別有生命力,以至其在世界四大古老民族中獨長存於世的原因。但自十九世紀第一次鴉片戰爭以來的一係列入侵中國的戰爭,使國人似乎第一次有了在文化上被打敗的感覺”。我現在相信,與曆史上一樣,中華民族作為農耕民族,最近這一次還是在軍事上被遊牧民族所打敗,並沒有在文化上被打敗。之所以有在文化上被打敗的錯覺,一是時間還相隔太近,現代西方文化的弱點還沒有充分暴露出來,國人還沒有從西方中心話語、西方優越論的奴化教育的影響下完全醒過來。大部分人覺醒的還是情感層麵上的“民族意識”。真正從理性層麵上認識體驗到中華民族文化的優越性的,還是少數。二是西方文化占優勢的是“工巧明”(《老子》裏說的“奇物”、“難得之貨”),容易刺激、打動人的感官,在一時收到很好的效果。而東方文化追求的精神超越、逍遙自在,是要在有一定的生活閱曆經驗以後才可能產生的高層次的需求。前者下裏巴人,後者陽春白雪,陽春白雪,和者必寡,但能長期流傳的必是陽春白雪,下裏巴人熱得快,也冷得快,換得快。就看西方的領頭羊,最早是荷蘭、比利時,後來是西班牙、葡萄牙,再後來是英、法、德,現在是美國不可一世,但9.11已使其露出衰敗跡象;幾百年來,換了幾茬,很像中國的春秋戰國時期。
既然還是被遊牧民族打敗,那麼演變下去,是不是還會發生軍事上有力、獲勝的遊牧民族結果在文化上主動提出與農耕民族“同化”的要求呢?從美國頑固地拒簽《京都議定書》,可以看出,“可持續發展”、“節約型社會”、“回歸自然”、“環境保護”、“和諧社會”、“合作雙贏”這些理念不是現代西方文化——工業遊牧文化能自然而然的合邏輯的產生出來的。工業遊牧文化會“合情合理”的產生的是“中國威脅論”之類的觀點,這在大多數中國人看來,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無稽之談。要發展就必須到海外去拓展生存空間,這對思維正常的中國人來說,是種很陌生的思路、很奇怪的邏輯。“環保”、“可持續發展”等理念,可能是西方有識之士首先提出來的,但究其淵源,則來自東方農耕文化。這就顯出了遊牧文化主動要求與農耕文化同化的跡象。
前麵已經說過,中國有句名言,可以在馬背上得天下,不能在馬背上坐天下。遊牧文化是一種馳騁奔波競爭的文化,農耕文化則是安居樂業過日子的文化。因此,中國推崇的是“聖人”,而西方文化崇揚的是“英雄”。戰爭時期需要英雄,和平時期需要聖人。崇揚英雄的文化,就意味著以戰爭為常態。人類社會不能以戰爭為常態,人類的理想是保持和平、消滅戰爭,這就決定了遊牧文化必然要一次次的主動與農耕文化同化。
中華民族在《老子》《論語》《莊子》《周易》等古籍經典中保存了最悠久、最純粹、最完整的農耕文化,我們有責任對這份文化遺產進行認真的整理與再認識,將它貢獻給全人類,在促進地球村新一輪的農耕文化與遊牧文化同化方麵起到積極作用,變“中國威脅”為“中國善意”,使中華文化遺產成為世界的大福音。
孔子倡立了師文化傳統,那麼,師傳的又是什麼呢?
師傳的是遊戲規則與對遊戲規則的意識。
一個文明社會,必須有遊戲規則,文明程度越高,遊戲規則就越完善。在孔子的語彙裏,將遊戲規則稱之為“禮”。《禮記·仲尼燕居》:“禮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禮記·經解》:“禮之於正國也,猶衡之於輕重也,繩墨之於曲直也,規矩之於方圓也。”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句成語就是從這裏來的。對遊戲規則的意識就是“義”。“義者,宜也”(《禮記·中庸》),“義者,理也”(賈誼《新書》)。孔子在見老子之前,以為天下隻要有了禮,大家都按遊戲規則辦,就能太平安寧、和睦友愛。老子告訴他,禮是要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的,典籍裏記載的那些禮製,是先王留下的足跡,足跡是鞋子踩出來的,但足跡並不就是鞋子。老子這番話,對孔子的觀念是巨大的轟擊,回去後三日不語,三天後再去見老子,談了自己的感悟,得到老子的首肯。從此以後,孔子進行禮的教育,重在闡發製這樣的禮的意義,執行這樣的禮的益處。後世稱為三禮的儒家經典《周禮》、《儀禮》、《禮記》,前兩者都是具體介紹一些禮製、禮規,而《禮記》主要是闡明禮的作用與意義。這體現了孔子的教育思想從重在傳授一些規則、觀點向重在闡述原理與思維方式、講究舉一反三的轉變。中國在曆史上長期以來被稱為禮儀之邦,也就是文明程度相當高的國家,孔子倡立儒學、倡立師文化傳統,功垂千秋。
現在,讓我把《論語》頭條串起來意譯一遍。
孔子對他的弟子說,“作為民辦學校的教師,在做教育、教化工作的同時,可以不斷複習已學到的東西,這樣的工作不是很愉快的嗎?有人持幣從遠方前來拜師求學,是對我們價值的肯定,這不是太讓人高興了嗎?這樣,別人不賞識、選拔我們,我們也不會煩惱,不是可以像貴族一樣不依附於人,保持獨立的人格、自由的精神嗎?”
因為是意譯,加了不少現代詞彙進去,也把潛台詞說出來了。但這不是戲說,不是增字釋經,放到當時的語境裏,我認為孔子就是這個意思。同時,我們可以看到,孔子把建立影響了中國兩千多年的“師”文化話語權這樣驚天動地的事,說得那樣平易近人、不溫不火、親切自然,一點沒有居高臨下、強加於人的態度,也沒有急於推銷自己主張的誇張其辭,這是基於真正的自信的沉著,從絢麗升華的平淡。正如巴金先生說的,無技巧是最高的技巧。這段話奠定了《論語》言說風格的基調,而《論語》是中國道德文章的典範,從敘述學角度,也有非同尋常的意義。這樣的經,我們可以不讀嗎?這樣的經,我們還能因循守舊地繼續誤讀下去嗎?
附錄:禮記·儒行第四一(可見孔子對“儒”的定義)
魯哀公問於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與?”魯哀公問孔子:“先生穿的衣服是儒者的服裝吧?”孔子對曰:“丘少居魯,衣yì逢掖yē之衣,長居宋,冠章甫之冠。丘聞之也:君子之學也博,其服也鄉;丘不知儒服。”孔子回答:“孔丘小時候居住在魯國,穿大袖子的衣服,長大以後居住在宋國,戴章甫冠。孔丘聽說,君子的教化要博大,穿衣要入鄉隨俗。孔丘不知道什麼儒服。”
哀公曰:“敢問儒行。”魯哀公說:“我想進一步請教儒者的行為。”孔子對曰:“遽jú數之不能終其物,悉數之乃留,更仆未可終也。”孔子回答:“倉促地說,不能盡數這方麵的事情;如果全部詳細地羅列,就要久留,恐怕更換侍候的仆人還說不完。”
哀公命席。魯哀公命人擺席。孔子侍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強學以待問,懷忠信以待舉,力行以待取,其自立有如此者。孔子陪侍,說:“有的儒者猶如席上的珍寶,準備在接待貴賓的聘禮上使用。起早睡晚努力學習,等待別人來過問,心懷忠信,等待推舉,盡力而行,等待錄用。他們就是這樣通過自己的努力建立價值的。”
“儒有衣冠中,動作慎;有的儒者不穿奇裝異服,動作謹慎;其大讓如慢,小讓如偽;推讓大的利益好像很矜持,推讓小的利益好像很做作;大則如威,小則如愧,臨大事如履薄冰,好像很畏懼,臨小事恭恭敬敬,好像能力不夠很慚愧;其難進而易退也,粥yù粥若無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要他領先好像很為難,要他退後好像很樂意,柔弱的樣子好像很無能。他們的外貌舉止就是這樣的。
“儒有居處齊難,其坐起恭敬,言必先信,行必中正,有的儒者日常起居就像在齋戒和有難事的時候,無論靜坐還是起行,都十分恭敬。言語必定以誠信為先,行動必定不偏不倚,正直無私。道塗不爭險易之利,冬夏不爭陰陽之和,在路上不與爭坦途的便利,在冬天不與人爭暖日,夏天不與人爭陰涼。愛其死以有待也,養其身以有為也。其備豫有如此者。愛惜生命是因為等待使命將臨,怡養身體準備有所作為。他們就是這樣準備著的。
“儒有不寶金玉,而忠信以為寶;不祈土地,立義以為土地;不祈多積,多文以為富。有的儒者不以金玉為珍寶,而是負責、誠信的精神為珍寶。不祈望有封地,立大義為立足之地。不祈求多積累財富,以文章多為富有。難得而易祿也,易祿而難畜也,非時不見,不亦難得乎?非義不合,不亦難畜乎?先勞而後祿,不亦易祿乎?其近人有如此者。儒者難得,但他不計較俸祿待遇;雖然容易使儒者接受俸祿待遇,卻難以籠絡他。時機不到,他不出現,不是很難得嗎?不是符合大義的事不合作,不是難以籠絡嗎?儒者先作出貢獻,後接受俸祿,不是很容易聘用他嗎?他們就是這樣的貼近人情世故。
“儒有委之以貨財,淹之以樂yào好,見利不虧其義;劫之以眾,沮jū之以兵,見死不更其守;有的儒者,把財物委托給他,用他喜歡的樂事好物去腐蝕他,他不會見到利益忘記責任。用眾人來脅迫他,用武力來威脅他,他不會在死亡麵前改變操守。鷙zhì蟲攫jué搏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需要和猛禽惡獸搏鬥,他不會膽怯,需要他舉千斤重鼎,他不考慮力量夠不夠。往者不悔,來者不豫;過言不再,流言不極;不斷其威,不習其謀。其特立有如此者。失去的機遇不追悔,將臨的機會不歡欣。說過的錯話不會再說,聽到流言蜚語,不屑於刨根究底。不去攻擊他人的威權,也不去學他們的機謀。他們就是這樣保持獨立品性的。
“儒有可親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殺而不可辱也。其居處不淫,其飲食不溽rú;其過失可微辨而不可麵數也。其剛毅有如此者。有的儒者態度可親但不能被脅迫,容易接近但不可以被強製,可以被處罰但不能被侮辱。儒者居處不豪華,飲食不奢侈,在細枝末節上可能有過失,但不會犯被當麵譴責的錯誤。他們的剛毅品性就是這樣的。
“儒有忠信以為甲胄,禮義以為幹櫓;戴仁而行,抱義而處,雖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有的儒者以負責誠信為盔甲,以禮義為盾牌,頂戴著仁行動,懷抱著義居處,雖然上有暴政,不改變自己的操守。他們就是這樣堅持自己的立場的。
“儒有一畝之宮,環堵之室,篳門圭窬yú,蓬戶甕牖;易衣而出,並日而食,上答之不敢以疑,上不答不敢以諂。其仕有如此者。有的儒者有一畝地的宅院,一丈見方的房間,竹編的院門,又開一個上尖下方形如圭的旁門,蓬草編的門戶,破甕為邊的圓窗,全家隻有一件完整上衣,誰出門誰換上。兩天吃一天的口糧。君主采納自己的建議,不進而對過去的政策提出質疑。君主不采納自己的建議,不進而諂媚求進。他們出仕的態度就是這樣的。
“儒有今人與居,古人與稽;今世行之,後世以為楷;適弗逢世,上弗援,下弗推,讒諂之民有比黨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誌不可奪也,雖危起居,竟信其誌,猶將不忘百姓之病也。其憂思有如此者。有的儒者與今人平易相處,以古人的高風亮節為範式;儒者今世的行為,也會成為後世的楷模。如果生不逢時,上麵沒人提攜,下麵沒人推舉,心術不正的小人又結黨來危害他,他的生命有危險,也不能剝奪他的意誌力。雖然行動、生活都受到威脅,還是伸展他的抱負,還是不忘百姓的疾苦。他們的憂慮思念就是這樣的。
“儒有博學而不窮,篤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禮之以和為貴,忠信之美,優遊之法,舉賢而容眾,毀方而瓦合。其寬裕有如此者。有的儒者廣泛地教化而無窮盡,專心實行而不知疲倦。隱居而不放縱,身居上層而不使他人受拘束。言行遵禮,以和諧為貴。負責、誠信到完美的境界,悠閑從容而有法度,推舉賢人,又聽取大眾的意見,有時候要磨去一些棱角,就像瓦片那樣疊合。他們的寬容大度就是這樣的。
“儒有內稱不辟親,外舉不辟怨,程功積事,推賢而進達之,不望其報;君得其誌,茍利國家,不求富貴。其舉賢援能有如此者。有的儒者推舉人才,不回避自己的親屬,與自己的怨敵,使賢人升位進職,不望回報。君主使他施展才華,也是有利於國家,不求以推薦人才得富貴。他們就是這樣推舉賢人、援引能人的。
“儒有聞善以相告也,見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也,患難相死也;久相待也,遠相致也。其任舉有如此者。有的儒者聽到善言共告知,見到善行相共宣揚,爵位麵前共推先,患難當頭共效死。無論貴賤,長久的平等相待;無論遠近,經常關心致意。他們推舉善人賢者就是這樣的。
“儒有澡身而浴德,陳言而伏,靜而正之,上弗知也,粗而翹之,又不急為也;不臨深而為高,不加少而為多;世治不輕,世亂不沮;同弗與,異弗非也。其特立獨行有如此者。有的儒者以道德沐浴身心,陳述己見,聽從上命,順應自然,糾正錯誤,君主不理解,略加啟發,不急躁。不是在深淵邊上以為自己站得很高,不把一點點功勞都加起來以為自己積累很多。世事治明不輕浮,世事混亂不沮喪。不結黨行私,不排除異己。他們就是這樣獨立特行的。
“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諸侯;慎靜而尚寬,強毅以與人,博學以知服近文章,砥厲廉隅;雖分國如錙銖,不臣不仕。其規為有如此者。有的儒者上不為天子臣屬,下不為諸侯效力。謹慎地守著自己的自然天性,推崇寬和,以頑強有毅力的態度去幫助別人。廣泛教化,來接近禮義法度,磨煉方正的品格。即使要把國家分封給他,他也視作小利,不做臣僚,不做官吏。他們的行為準則就是這樣的。
“儒有合誌同方,營道同術;並立則樂,相下不厭;久不相見,聞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義,同而進,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有的儒者誌向、專長相同,相互合作很快樂,地位有高下也不計較。長久不見,不相信傳來流言。他們的行為,根據方正的原則建立信義,誌向相同就進一步交往,誌向不同就退避疏遠,他們就是這樣交友的。
“溫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寬裕者,仁之作也;孫接者,仁之能也;禮節者,仁之貌也;言談者,仁之文也;歌樂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猶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讓有如此者。溫和善良是仁愛的根本,恭敬謹慎是仁愛的基礎,寬宏大量是仁愛的作為,謙遜接物是仁愛的能力;禮節是仁愛的麵貌,言談是仁愛的文采,歌唱奏樂是仁愛的和音,分散財物是仁愛的布施;儒者於此都兼而有之,還尚且不進而說自己是仁者。他們就是的這樣的尊嚴謙讓。
“儒有不隕獲於貧賤,不充詘於富貴,不慁hùn君王,不累長上,不閔有司,故曰儒。今眾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詬病。”有的儒者不因貧窮和地位低下而失誌,不因富貴而驕橫,不因為君主的權威、長官的壓力、官吏的刁難而違道失常,故而叫儒。今天人們對儒的稱謂是不對的,經常以儒相互譏嘲。
孔子至舍,哀公館之,聞此言也,言加信,行加義:“終沒吾世,不敢以儒為戲。”孔子回到魯國後,魯哀公待之如上賓。聽了這番話,言談更講究信用,行為更注重道義。說:“終我一生,不敢輕視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