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我和“我”(3 / 3)

如果有人在非常精細的引導著所有事情的發生,那是誰?他的動機是什麼?

比如,本來事情是朝著一個方向發展,有人為了使事情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設計了一個非常精細的“幹預”,這些幹預,有些很關鍵,比如我的“下落水洞”紙條,有些卻很難察覺,比如“心裴青”這種帶著“心”字眼的紙條,改變的往往是我們的心態,從而引起一連串的反應。

這算是奇思妙想,我很快就放棄了,隻要我把紙條都送出去,那麼事情就沒有那麼複雜,一切都是我瞎想。如果不是,那麼我經曆的一切,恐怕都在另外一個更大的局裏,我現在是不可能抗拒的。

我寧可相信前者,因為後者雖然我隱約已經有了感覺,但是那太可怕了。

當然,我無法證明它是否存在,因為可能性太多了。

也許,第一張紙條真的是陳落戶塞給我的。

這種事情,隻能隨機應變了。

我們在黑暗中通過一條岔洞回到了當時進來的暗河支流,走了很久,一下就聽到了前麵的槍聲。

我知道那是怎麼回事,我們終於遇到了“我們”。

我立即衝了過去,一下就看到了前麵的懸崖,鍾胡子躺在了上麵,裴青正在懸崖上開槍通知後麵的“我們”。我遠遠看著,鍾胡子一動不動躺在瀑布下,顯然已經遇難了。

我讓袁喜樂先等在瀑布下麵,自己順著一邊心翼翼的爬上去,此時我知道“我”正聽到槍聲趕過來。

我潛伏在黑暗中,慢慢繞過裴青,他正在萬分焦急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我,繞開他一段距離後,我開始在亂石中一路狂爬,在黑暗中看著副班長和幾個戰士先跑過去,然後是“我”和王四川,我躲在石頭後麵,等他們過去,之後回到了宿營地。

我拿著紙條,就看到“我”的外套放在篝火邊烤,我把“心裴青”的紙條塞到了“我”的口袋裏,剛想離開,就聽到有人問到,“出了什麼事情?”

我回頭一看,發現是陳落戶,他捂著手也爬了回來,顯然剛才追我們追了一半就放棄回來了,這家夥力氣不,但是不夠靈活,在這種地方跑是要了他的命了。

我一下有點不知所措,但他並沒有發現我有什麼不妥,又問了我一遍:“出了什麼事?老裴打槍幹嘛?”

我看著他,又聽了聽遠處的槍聲,忽然腦子一閃。

我對他道:“好像有人掉下去了,我跟不上他們,沒看到你就先回來看看。”

他指了指腿,“我扭了一下,你別管我,我沒事。”

我裝出很擔心的樣子:“那行,我再去看看,你待在這裏。”完再次跳入到黑暗之中。

跑了一段時間,我再往回看,就看到陳落戶坐下了,沒有任何異樣。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這裏的黑暗下,他認不出我來,看來這一年的時間並沒有讓我變化多少。

我想著就意識到我能做什麼了,在這種情況下,我能做的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多的多。

我重新一路心翼翼等他們背上屍體離開,爬回到瀑布下,帶著袁喜樂爬了上來,再次回到營地。

當我們在黑暗裏,看到“我”和王四川他們在篝火下休息的時候,袁喜樂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臂,指甲都掐到了我的肉裏。

我仔細看著“我”自己的樣子,感覺十分奇妙,當時的“我”怎麼會想到在遠處的黑暗中,凝視他的人有如此奇妙的遭遇。

我回頭看了袁喜樂一眼,關鍵的時刻到了。

我推了袁喜樂一把,對她做了手勢,讓她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她第一次堅定的點頭,我相信她終於完全相信了。

我們對視著,她深吸一口氣,轉身想走,這個時候,我終於忍不住拉住了她,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吻了她一下。

出奇的是,她隻推了我幾下,沒有拒絕,分開後,在遠處篝火的淡光中,我發現她的眼神非常複雜。

我對她做了一個保重的手勢,她盯著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靠在一塊大石頭後麵,聽著那邊我以前親身經曆的動靜,內心平靜地自己都害怕。

接下來的事情,可以迅速完,我在“我們”過水牢的時候,估算著把裴青拉進了水裏,等我下水以後,把一具屍體推向了“我”自己,在“我”驚恐莫名的時候把第二張紙條塞進了“我”的口袋裏。

接著我跟著“我”到了大壩,在所有人進入沉箱之後,啟動了開關,把他們降入到冰窖裏。

之後,就是“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