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幾天,柳梅梅燙傷的皮膚由於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手腕的燙傷很快糜爛起來。起初隻是低燒,逐漸的轉變為高燒,醫院的醫生建議她住院治療,柳梅梅拒絕了。
由於單位裏隻給報銷藥費,不給報住院費,所以她不敢住院,一旦住院這住院費就得讓丈夫支付。
雖然丈夫最終會為她支付住院費,但是,那麼多的錢扔在了醫院裏,丈夫就會心疼死,而這種心疼馬上轉換成對柳梅梅的精神折磨。
柳梅梅害怕這種精神折磨,她就是咬著牙也要挺下去。許子楠雖然天天看著柳梅梅手上纏著的繃帶,而他卻從來沒有過問過一句,更別說關心的話了。
有一次,許子楠還惡意地詛咒柳梅梅胳膊爛掉才是上帝對她的處罰,誰讓她整天大大咧咧,馬馬乎乎,他認為自己之所以這樣對柳梅梅就是恨鐵不成鋼。
柳梅梅被許子楠精神折磨得幾乎到了絕望的邊緣,這個時候她極其渴望著自己死去,如果再這樣生活下去,她真的就要跳進海河自殺了。
每天柳梅梅依舊咬緊牙關堅持上班,如果為這件事上司扣了她的工資和獎金,許子楠也會不放過她的。
柳梅梅高燒在40度時,昏倒在單位裏,同事們把她送進醫院時,燒得神智不輕的柳梅梅反複地說著,“我不住院,我怕,怕他,他詛咒我,數叨我……”
接到消息匆忙趕來的柳梅梅父母見此情此景滿潸然淚下,他們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盡心嗬護,就是怕她有個閃失,想不到女兒結婚後,還是讓她遭遇了如此的災難。
何婉茹聽著女兒在昏迷之中,依舊不斷而反複的說著:“我不住院,我怕,我怕,我怕他,他詛咒我,數叨我,我花了他的錢,我怕……”
這個平日很理智的母親無法再理智下去,急忙跑到樓道撥通許子楠的電話,讓他火速到醫院。
她開始後悔自己過早的吧把女兒嫁出去,後悔把女兒過早地推向婚姻,推向了無法自拔的沼澤。
假如再等等,等到小剛來找女兒把她帶走,女兒的今天一聽是快樂和幸福的。都怨自己,當初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竟然如此的鬼迷心竅一定要把女兒嫁給許子楠。
小剛來找梅梅後自己又堅持把他轟走,本以為這樣女兒真的會能過平靜的生活,不曾想如今的女兒消瘦的已經不象個樣子,而且精神上的痛苦超越了肉體。
病房內父親握住女兒滾燙的雙手,心疼地呼喚著:“梅梅,我的寶貝女兒,你醒醒,別嚇著爸爸……”
昏迷中的柳梅梅此時卻沒有聽到父親的召喚,而是回到了海河邊,在朝霞之中依偎在小剛寬大的懷中,迷醉地傾聽著他吹的那首《神秘園》口哨曲。
忽然,從天邊伸出一隻手,在柳梅梅毫無防備中拽走了身邊的小剛,“小剛……”柳梅梅驚叫著起身拚命的去追,“惡魔,你放開他,放開他……”
“梅梅,梅梅,你別著急,我會回到你身邊……”小剛拚命地掙脫著那隻巨型的手,“梅梅,別為我擔心……”
“小剛,小剛……”柳梅梅在奔跑中摔倒了,當她再抬起頭時,天空什麼都沒有,“小剛……”她哽咽地站起身,望著這無限的宇宙絕望地抽泣起來。
這淒涼的叫喊聲,絕望的哭泣聲,讓在一旁的父親心急如焚。這倒黴的婚姻都是妻子一手操辦的,都是她帶給了女兒如此的不幸,想到這裏他氣憤的站起來到外麵找秦婉娟。
他要找到妻子秦婉娟,告訴她一定要女兒和許子楠離婚,這樣倒黴的婚姻還不如不要,他寧願雇人照顧女兒,再也不讓許子楠和女兒生活在一起。
“你站在外麵幹什麼?”柳春雨看見秦婉娟站在走廊不停的朝外麵觀望,“孩子都病成這個樣子,你怎麼還是如此鎮定?”
“老柳,你冷靜些,我給許子楠打了電話在等他。”秦婉娟此時也是很心虛,女兒的婚姻是她造成的,她現在也怕丈夫責難自己。
“冷靜,我冷靜不了,是你逼迫著把女兒嫁出去的,女兒有個三長兩短,你也逃不了幹係。”柳春雨憤恨地說。
“你冷靜些,當初你不是也沒有怎麼反對?”秦婉娟的確看上去很冷靜。
“我,”柳春雨被她這句話咽得翻了翻白眼,“是,當初我要是一味的反對,堅持站在女兒的一麵,女兒也不會有今天的磨難。”
柳春雨說到這裏非常後悔:“哎,由於我也是考慮女兒的病情,想著咱們百年以後,總是要有人照顧女兒,最終還是被你說服把女兒嫁給了那個心態不健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