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沈秋雖然時不時有讓另外幾人無法理解的言辭。
總體來,還算應對得宜,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他自己麵對的局麵差不多捋清楚了。
如今是正德十五年十月初。
二月這群進士們通過會試,留下來等待三月廷試。結果明武宗正德皇帝南巡未歸,所以隻能延期到他回來為止,畢竟子門生,子不在算哪門子門生啊!
沈秋清晰的記得,明武宗崩於正德十六年,就是他從南京返回後不久。接下來就是武宗無嗣,迎立嘉靖皇帝,在之後不久就是大禮議。
想到這裏沈秋倒吸一口涼氣,大禮議,這可是中明以後大事件啊,和他孫子萬曆的國本之爭一樣影響深遠啊。
讀明史時,沈秋有很明顯的感覺,大禮議後整個明朝的官場風氣大變,而且不少優秀官員廢棄不用。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首輔楊廷和的長子,楊慎。他被稱為明朝三大才子之首,那首被放在《三國演義》開頭的滾滾長江東逝水,更是被後人反複傳耍
而自己身邊這幾人身份沈秋也搞清楚了,當初跳下水救自己的人叫黃佐,字才伯,廣東香山人。
伸手摸自己額頭的那位,姓蔣名詔。南直隸蘇州人。
另一位姓侯名廷訓,字孟學。浙江溫州蒲岐人,與沈秋是同省進士。
門口喊住沈秋的那位老儒,姓張,字秉用,號羅峰。同樣也是溫州府人。
其中羅峰先生最傳奇,年輕中舉。之後七次赴京會試,全部名落孫山。正德十五年這一科終於是會試及第。此時的這位羅峰先生已經四十六歲,所以麵對沈秋這種年少際遇,才多了那些感慨。
多少人窮極一生求而不得,少年人卻不珍惜,旁觀者怎麼能不心痛?
他們五人全部都是因為來回路遠,而客棧費用太高,全部選擇了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合租了一座四合院。
原本以為這樣就能撐到正德皇帝回京,誰知皇帝還沒有玩夠,根本不想回來。
幾人錢袋老早就已經餘額不足,這些日子每個人都在想法設法賺錢。
同吃同喝的隻有他們四個年青人,羅峰先生並沒有參與,畢竟人家年紀是他們爸爸輩了。一起討論下禮記詩文還可以,喝酒玩樂,那根本就是尿不到一個壺裏,畢竟身體已不可同日而語。
因此這一年的京城算是很有意思,算命先生的攤位旁邊多了準進士們攤位——代寫書信。
不少準進士們還加入了私教大軍,去給那些朝廷官員的子侄們授課,傳授些經驗與技巧。
羅峰先生更是厲害的很,直接被請到國子監,給學員們授課講禮記。畢竟羅峰先生已經擁有很充足的授課經驗,在老家他就有一個固定授課點,學員還不少。
——
大清早。
“好消息,好消息……”
沈秋剛剛醒過來,黃佐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完全沒有三十歲人該有的穩當勁。
“黃兄什麼好消息,這麼激動。”沈秋問道。
“寧王押解到通州了。”
“這有什麼好高心?”
“怎麼不該高興?寧王押到京師,皇上必然近期回宮,自然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