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後,卻發現上來的並不是顧平生,幫小陳解下繩子以後,連忙詢問:"你沒事吧?顧總和溫總呢?"
小陳在上來的一瞬間,雙腿一軟就癱倒在地上,劫後餘生的喜悅讓她捂著臉痛哭起來。
男員工見狀更加著急:"行了!別哭了!顧總和溫總人去哪裏了?!!"
此時聽到哭聲分散去找,再次無功而返的員工們紛紛圍了上來:"小陳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那溫總是不是也沒事?"
"哎?溫總人呢?你怎麼回來的?"
"……"
小陳抹了兩把眼淚,眼神有些僵滯,死裏逃生讓她的反應變得遲緩起來,"溫……溫總……顧總!繩子,繩子!趕緊把繩子放下去,顧總在我摔下去的地方還在等著!"
其他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唯一知道情況的男員工連忙把麻繩放下去。
然而--
無論他怎麼移動方位,麻繩降落下去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沒有人在下麵去拽麻繩。
"小陳!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顧總讓你上來後把繩子重新放下去嗎?怎麼沒有反應?他怎麼沒有拽繩子?"男職工臉色大變。
小陳連滾帶爬的從泥地裏站起身,腿腳都是麻的,"不可能!顧總他明明就在我剛才的位置,那裏有個樹杈,樹杈……"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小陳原本就被嚇白了的臉色,此刻更加的慘白,她爬到不知道多遠的時候,是不是聽到了……聽到了什麼聲音?
那像是--
"哢"的一聲,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小陳的喉嚨一哽,猛然哭了出來,"顧總!"
顧平生同斷裂的樹枝一齊摔下去,他用手牢牢的護住了頭,"砰"的一聲,隨著一陣劇烈濺起的水花,他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
找了兩邊都沒有在山下找到人的員工們,也曾經到過這片區域,但是卻一無所獲。
顧平生隨著水流而下,不知道要被衝向何處。
清水混著黃土,衝刷混合成為一灘橙黃的泥水。
雨水砸在臉上,短暫的昏迷過後,當意識開始聚攏的一瞬間,他腦海中浮現著的,隻有一張清豔的眉眼。
"夏夏~~"
他沉重的睜開眼睛,從水裏慢慢的爬起來,單單是爬到岸邊,就已經讓他氣喘籲籲,原本幹淨的找不到一絲塵埃的衣服,在經曆這一番折騰之後。稍微抬頭就能擠出泥漿。
顧平生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荒蕪人員,除了山就是叢生的雜草也枯樹枝,天已經有了要暗下去的跡象,他撐著身體站起身,"夏夏!"
"溫知夏!!"
"夏夏!!"
他漫無目的的走著,喊破了嗓子都還在喊著她的名字。
他既然能落在這個地方,那是不是說明,溫知夏……也在這附近?
哪怕是隻有零星的希望,他都不想要放棄。
是他的錯。他不應該讓她重新拍攝什麼宣傳片,不應該讓她來這種地方,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他沿著河流一步步去找,左腿以一種不正常的方式拖拽著。
在摔下來的時候,他的小腿腿骨,撞倒了一塊大石頭上,每走一步都是骨肉撕扯一般的疼,但他卻像是失去了知覺,不間斷的喊著溫知夏的名字。
蹲坐在一處岩壁橫出。能夠半截身體避雨的溫知夏,陡然聽到他的聲音,在某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但是當聲音越來越近之後,她的眼眸快速的閃動了兩下,猛然站起身,跑了出來,循著聲音來源找過來。
鞋子踩在泥坑裏,溫知夏看著一身狼狽欣喜若狂看著她的顧平生,忽然就蹲下身,哭了起來。
顧平生拖拽著左腿朝她踉蹌的跑過來,撐著腿蹲下身,牢牢的抱著她,感受到她真真切切的還在自己的懷裏,壓著嗓音,短短吐出口的四個字裏,兩處帶著哽咽:"受傷沒有?"
雨傾盆而下,這大概是今年下的最大的一場雨,不光是山裏,就連市中心都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發生了交通癱瘓。
幾個小時內,通水效果不好的地段,雨水已經能到一個成年男子的小腿肚。
這種情況下,可想而知,救援困難重重,派出所的車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就沒有辦法再繼續前行。
兩人躲在石壁下麵,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都不為過。
尤其,他們的手機在摔下來的時候,都不知道掉到了什麼地方。
溫知夏抬眸看著他整個人淋在雨水中的模樣,想要往旁邊的位置移動一下。肩膀卻被他牢牢的按住:"地方小,等雨勢小一點,我們再找出路。"
溫知夏臉上都是泥巴,他手指接了點水,把手指上的泥漿給衝掉,抬手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擦了擦。
溫知夏扭頭的時候,看到他手指上的撕裂痕跡,頓了下:"……顧平生,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他深邃的眸光裏閃過光怪陸離,數秒鍾後。笑著說:"……憑緣份,心理感應,這麼多人都沒有找到你,我一找就找到了,這說明咱們是天定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