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張正堯將張道幹送到家,又安慰了會張母,囑托留下幫襯的村民幾句這才匆匆離開。趕回家,張正堯檢查下女兒傷口,便與妻子起火做飯。灶膛中的火焰映照在眼中,此時的他內心也在燃燒。
張正堯對張道幹沒有說假話,他真不是新四軍,但他是抗日積極分子,並已向上級遞交入黨申請書。由於主力轉移,洪澤湖以西地區徹底淪為敵占區,他奉命就地隱敝。
就如張正堯再三向張道幹強調的,他自己同樣堅信新四軍一定會回來。
此時,離杜墩村數十公裏之外的一個叫魚行的小村。金鎖區黨政軍聯席會議正在召開,身兼多職的馬振藻傳達了縣委和軍分區對於下半年的工作要求,然後將任務分解到各個部門。
一天緊張的會議結束,與會者借著夜色掩護趕回各自駐地。留下的隻有馬振藻和一個叫苗銳的鄉支部書記兼區大隊二中隊政治指導員。
苗銳沒走,因為這就是他的家,而馬振藻則是自從到金鎖開展活動,就一直吃住在苗家。
簡單用過晚餐,又與苗父聊了些時事,馬振藻便與苗銳回到密室。
“書記,是不是還有任務?”苗銳急切地問道。
沒想馬振藻哼了聲,“苗銳,說過多少次了,私底下叫我馬大哥就行,別書記長書記短的。”
“是,書記。”苗銳一本正經地應道。
聞言,馬振藻隻得苦笑著搖搖頭,也不再糾正,“苗銳,金鎖區工作都已走上正規,下一步是擴大根據地,你認為咱們應從哪打開缺口?”
“曹廟一帶。”苗銳幾乎是脫口而出,理由是那兒群眾基礎好。
馬振藻不露聲色地又問,“如選擇一個點,你會選哪兒?”
這下苗銳陷入了深思,先是報出界集,馬上又自我否定,“大袿隊在界集勢力太大,咱們很難立足。”
“分析得不錯。”馬振藻苦澀地點點頭。他也是才接到通報,縣委準備設立曹廟區,先後派出四位同誌到界集開展活動,相繼遭了大袿隊毒手。
苗銳從馬振藻表情中察覺到了什麼,不過紀律原因不敢多問,繼續道,“書記,我支部有個同誌以前在梨園鄉活動過,聽他說那兒的群眾鬥爭意識強。”頓了下,又道,“傳過來的消息,小鬼子這幾個月接連下鄉搶糧,杜墩村因反抗死傷好幾個百姓。”
“杜墩村?”馬振藻不是當地人,不太熟悉轄區外的地方。
“杜墩村就在成子湖邊上,比較偏僻。”回憶了下,苗銳繼續道,“大袿隊副隊長魏三老巢就在成子湖一個小島上。那位同誌提過,魏三沒投靠小鬼子之前,沒少禍害杜墩村。”
馬振藻大腦高速運轉著,就目前了解的情況來看,這個杜墩村地位偏僻,有良好的群眾基礎,再加上深受小鬼子漢奸土匪禍害,隻要加以動員、宣傳,一定能打開局麵。
心中雖有了決定,馬振藻還是十分謹慎,決定先與那位同誌接觸,具體了解下杜墩村情況。
“他叫韓忠泰,梨園鄉人,黨員,在我中隊任班長。”介紹完那位同誌情況,苗銳小心翼翼地道,“書記,我請求去杜墩村開展工作。”
“你想去?”馬振藻有點意外,感動之餘搖搖頭,“苗銳,這個任務得我親自去。”
苗銳張了張嘴,想爭,可也明白杜墩村處於敵占區,整個金鎖區隻有馬振藻有能力打開局麵。別看馬振藻也才二十幾歲,可能文善武,幾個月前到金鎖一帶開展活動。當時他是孤身一人,僅帶了把駁殼槍和十幾塊大洋,短時間內就將黨政組織和武裝建立起來。
“明天就將韓忠泰同誌調來。”
“是!”